十二月十三日,当冀鲁豫军区的红旗插上靳口古镇的钟楼时,运河防线已又被撕开一道口子。李铁军站在钟楼上远眺,看见后续部队正沿着运河向东挺进,粮船首尾相接,像一条长龙在冰面上移动。周大爷告诉他,从靳口到袁口,百姓们都在拆碉堡、修码头,等着运河通航的那一天。
五>、见·闸口之上:流淌的胜利密码
靳口之战的硝烟散尽后,积水闸的废墟上长出了青草。老乡们在闸口旁立了块木牌,上面写着“军民共守”四个大字。李铁军后来才知道,这场战斗歼敌二百余人,缴获的粮食足够泰西根据地吃一个月,更重要的是——运河东西的解放区终于重新连接起来。
一九四八年开春,当第一艘漕船驶过修复后的靳口闸时,周大爷带着渔民们鸣放鞭炮。李铁军站在船尾,望着两岸的田野里老乡们春耕的身影,突然明白:靳口之战的胜利,从来不止于攻克一座闸口。就像这运河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民心,才是最坚固的水闸。
许多年后,有人在靳口闸的遗址上发现了一枚生锈的铡刀和半块炸药包残片。老人们说,那是当年解放军和老百姓一起,劈开黑暗的工具。而运河里流淌的,不仅是水,更是从靳口之战开始,汇聚成淮海战役支前洪流的民心暖流。
至十二月十三日,袁口、靳口、张坝口、南旺等据点相继被攻克,国民党经营半年的运河封锁线,在冰与火的交织中裂开了口子。
六>、见·雪岭猎狐:平阿山区的伏击与药香
突破运河后,赵健民的目光投向了平阿山区——国民党整编第十五旅正盘踞在那里,像块绊脚石挡住东进之路。“这股敌人装备好,但不熟山地,咱们给他们设个‘雪窝子’!”赵健民在作战会议上拍板,让猎户出身的五分区十四团战士李山虎当向导。
十二月二十日,一场大雪覆盖了平阿山区。李山虎带着部队钻进结冰的山涧,他的麂皮靴踩在雪地上悄无声息,手里的砍刀时不时劈开路旁的荆棘。“前面就是鹰嘴崖,适合打伏击!”他指着一处两侧是悬崖的隘口,崖上的积雪足有半人深,正好隐藏部队。 正午时分,整编第十五旅的先头部队走进了隘口。他们穿着笨重的棉军装,有的还扛着从百姓那抢来的鸡鸭,队伍拉成了长长的一串。李山虎吹了声口哨,崖顶上的迫击炮立刻“咚咚”作响,炮弹瞬间就在敌群中炸开,雪地里立刻冒出一朵朵红白相间的血花,雪花中还有国军在“跳舞”。
国民党军队立马就乱了,慌忙往两侧山坡撤退,却踩中了战士们埋下的土地雷。爆炸声中,一部分国军就被当场炸死。李山虎带着突击队从雪窝里突然跳出来,手里的猎枪专打敌人的军官。一个国民党连长骑马逃跑,李山虎的枪一直瞄准着他,等他逃到雪窝处,手指一用力,“呯”的一声子弹击中马腿,国军连长连人带马摔进雪窝里,被附近的战士逮个正着。战斗进行到傍晚时,国民党残部往山下溃逃,却被赶来支援的二分区八团拦住了去路,看到前面全是黑洞洞的枪口,后面同样是,纷纷扔枪举手投降。
平阿山区的老乡们也来帮忙,药农王大爷背着药篓在雪地里跑,用草药给伤员止血,他的药篓里还装着热红薯,塞给冻得发抖的战士:“吃口热的,好有劲打仗!”这场伏击战歼敌千余人,整编第十五旅狼狈逃回汶河南岸。李山虎在清理战场时,发现敌人丢弃的弹药箱上还贴着“美国制造”的标签,他啐了一口:“再好的枪,心不正也没用!”雪地里,药香混着硝烟味,成了平阿山区最特别的气息。
七>、见·东平破晓:城墙根下的小米与炸药
一九四八年一月五日,东进战役的最后一战在东平县城打响。这座被国民党军占据的城池,城墙高筑,四门都架着机枪,守军却早已是惊弓之鸟——他们的粮道被切断半个月,城里的老百姓早就把粮食藏了起来。 赵健民的部署很巧妙:让濮县、观城的基干大队在城北、城东佯攻,吸引守军注意力;七团和特务连则在西门主攻,用炸药炸开城墙。
攻城前夜,特务连战士小张收到了母亲托支前队带来的包袱,里面是一件新棉衣和一小袋小米。“娘说让俺多杀敌人,早点回家种地。”他把小米分给战友,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一把带着体温的米粒。
一月六日拂晓,攻城信号弹划破夜空。西门外的迫击炮“咚咚”作响,炮弹在城墙上炸开一个个缺口。小张抱着炸药包冲到城墙根下,导火索点燃的瞬间,他看见城头上国民党兵冻得发紫的脸——他们连棉衣都穿不整齐,有的人还在啃树皮。“轰隆!”城墙被炸开一道口子,战士们像潮水般涌进去。小张冲进伪县政府时,看见粮仓里只剩下几个空麻袋,却不见一个国军,而另一边的牢房里,关押着十几个因为给解放军送情报被抓的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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