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狭窄,贴着嶙峋的石壁蜿蜒向上,
一侧是陡峭山坡,林木森森,另一侧在暮色中望去已是幽深的谷地。
两匹滇马喷着鼻息,蹄铁敲击着碎石,发出单调的声响。
林间的光线迅速黯淡,最后的天光被茂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
泠策马在前,背脊挺直,耳廓却不易察觉地微微动着,捕捉着山林间一切不寻常的动静。
张宗兴落后半个马身,目光沉静地扫过前方每一个弯道、每一片可能藏人的树丛。海姑的警告言犹在耳,这远离官道的山路,正是伏击的绝佳场所。
就在通过一处尤为狭窄、路边巨石林立的弯道时,异变陡生!
没有呼喝,没有预警。“嗤嗤”几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从上方传来!
“小心!”泠的警示与她的动作几乎同步。
她并非向旁闪避,而是猛地一踹马镫,整个身子如没有骨头般向马腹另一侧滑落,同时手中已多了一把尺长短刃,
“叮叮”两声脆响,将射向她的两道乌光格飞——那是两枚淬毒的梭镖,钉在路旁树干上,尾羽犹自震颤。
张宗兴的反应同样迅疾。
他听到风声时已伏低身形,一枚梭镖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带起一丝火辣。
他看也不看镖来方向,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抖,一道黑索如毒蛇出洞,
“啪”地卷住侧前方一棵小树的枝干,借力一扯,人已从马背上腾起,间不容发地避开了另两枚射向坐骑的梭镖。
马匹受惊长嘶,人立而起。
袭击者显身了。
五条黑影从上方巨石后和路边密林中扑出,动作矫健,落地无声,显然是精于此道的悍匪或杀手。
他们穿着便于山行的深色短打,蒙着面,手中武器不一,有厚背砍刀,有带着倒刺的短矛,还有一人持着奇怪的、带链钩的兵器,在昏暗中闪着幽光。
没有废话,杀意便是最好的语言。
当先两人直扑刚落地的张宗兴,刀矛并举,一上一下,配合默契,封死了他左右闪避的空间,劲风凌厉,显然是要一击毙命。
张宗兴眼神一冷,不退反进,在刀锋及体前的刹那,身体以毫厘之差侧滑,让过劈头一刀,左手如铁钳般精准扣住持矛者的小臂,猛力一拧,
“咔嚓”骨裂声清晰可闻,那人惨嚎刚起,张宗兴的右肘已如重锤般狠狠撞在他的心窝,将其魁梧的身躯撞得倒飞出去,砸在石壁上,软软滑下。
持刀者一刀落空,顺势横斩张宗兴腰腹。
张宗兴脚尖点地,身体如陀螺般旋转,黑索再次抖出,并非抽打,而是灵蛇般缠向对方持刀的手腕。
那人反应不慢,急急缩手,刀势一滞。
就这电光石火间的停滞,张宗兴揉身欺近,一记毫无花哨却凝聚了全身力道的短促冲拳,正中其咽喉。
“呃……”
持刀者双眼凸出,手中刀“当啷”落地,双手扼住脖子,嗬嗬作响地委顿下去。
另一边,泠的战斗方式更为诡谲狠辣。
她面对的三人似乎看出她是个女子,存了轻视之心,攻势稍缓,想形成合围。
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不退不避,反而迎着正面持链钩者冲去。
那人狞笑,链钩挥出,直取她脖颈。
泠在钩刃及体的瞬间,身体以不可思议的柔韧度向后折倒,几乎贴地,钩子从她鼻尖上方掠过。
她单掌撑地,修长的腿如蝎尾倒踢,足尖精准地点在对方持链的手腕神门穴上。
那人整条手臂一麻,链钩脱手。
不待他反应,泠撑地的手一用力,身体弹起,手中短刃带起一泓寒光,自下而上,“噗”地一声,利刃没入其下颌,直贯而入。
那人连哼都没哼出一声,便瞪着眼向后栽倒。
剩下两人这才惊觉踢到了铁板,狂吼着拼命攻来,刀光霍霍。
泠身形飘忽,在刀光中穿插,每一次闪避都险到极致,却又妙到毫巅。
她似乎并不急于立刻击杀,而是在观察,在消耗对方的锐气和体力。
几回合后,一人刀法稍乱,露出肋下空档。泠眼中寒光一闪,短刃如毒蛇吐信,疾刺而入,一搅即收。
那人动作僵住,低头看着肋下汩汩涌出的鲜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另一人见状胆寒,虚晃一刀,竟想转身逃入林中。
泠冷哼一声,手腕一振,那柄沾血的短刃脱手飞出,化作一道流星,“夺”地一声,正中其后心。那人向前扑倒,抽搐两下,不再动弹。
从遇袭到结束,不过短短数十息。山道上弥漫开浓重的血腥气。
五名袭击者,三死两重伤,失去战斗力。
张宗兴平息着微促的呼吸,看向泠。
她正从最后一具尸体上拔出短刃,
就着死者的衣服擦净血迹,动作冷静得近乎残酷。
月光初升,清辉洒在她沾了几点血污的脸上,
那精致的容颜在血与月的映衬下,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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