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从妈妈怀里探出头，
指了指着天边最后一点火星，妈妈紧紧搂着她往边缘退，
路过林逸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犹豫着说了句“谢谢”——她还是觉得刚才这片区域格外安全，
却只当是运气好，没往别处想。
几个安保人员总算把混乱的人群疏导开些，
高个子擦了把额头的汗，望着林逸刚才站的地方：
“邪门了，刚才那西北风来得真巧，再晚半分钟……”
矮个子拍他一把：
“别管巧不巧，赶紧清场！检查有没有人受伤！”
......
“刚才那龙卷风，是不是气象部门提前没预报啊？”
旁边两个年轻人在议论，
“太神了，正好把火卷走了！”
“说不定是现场什么装置引发的气流？我看新闻里说过，大型活动容易有局部小气候……”
混乱的人潮渐渐平复，惊魂未定的人们开始清点身边的状况。
刚才那阵短暂却猛烈的燃烧气球雨，
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三个被最先掉落的火星引燃羽绒服的人，
此刻正被周围的人七手八脚地施救。
穿灰色短款羽绒服的中年男人左臂被燎起的火苗烧出一片焦黑，
布料蜷成焦脆的黑块粘在皮肤上，
他疼得龇牙咧嘴，却死死攥着旁边递来的矿泉水瓶，
往伤口上浇时疼得闷哼出声，
离他不远的地方，穿米白色长款羽绒服的女人正抱着胳膊发抖，
她的袖口被火星烧穿个洞，露出的手腕上有片硬币大小的红肿燎泡，
女人咬着唇没哭，只是眼圈通红，望着自己焦黑的袖口发呆。
最严重的是个穿深蓝色羽绒服的老人，
他反应慢了些，肩头被半片燃烧的气球碎片砸中，
羽绒服外层的布料烧出个碗口大的破洞，
里面的羽绒混着焦黑的碎屑往外飘，
好在旁边两个年轻人反应快，
一个拽着他往后退，一个脱下自己的外套往他肩头按，硬生生把火苗闷灭，
老人咳嗽着，掀开外套看了眼烧得发黑的毛衣，
嘴里喃喃着“没事没事”，手却止不住地抖。
除此之外，再没人被火焰伤到。
那些本可能砸向人群的燃烧碎片，
全被那道旋转的火柱卷上高空，
连一丝火星都没再掉落下来。
几个刚才摔倒的人虽然蹭破了皮，
或是被踩肿了脚踝，但在周围人的搀扶下都慢慢站了起来，
没人被踩踏至重伤，更没人失去性命。
人群彻底疏散开时，金沐瑶才从林逸怀里抬起头，
鼻尖还沾着他羽绒服上的绒毛。
她望着空阔下来的场地，
又看了看身旁气定神闲的林逸，
刚才那阵急促的心跳和细微嗡鸣仿佛还萦绕在耳畔。
“你刚才……”
她犹豫着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袖口，
“我好像听见你身上有奇怪的声音。”
林逸正弯腰帮她拍掉裙摆上的灰尘，
闻言指尖一顿，抬眼时眼底已漾开笑意：
“风吹得围巾蹭着拉链响吧？刚才把你抱在怀里，你耳朵都贴在我胸口呢。”
金沐瑶被他说得耳根发烫，
却没松开攥着他袖口的手。
方才埋在他怀里时，
那股嗡鸣绝非衣物摩擦的声响，
更像某种力量在体内急速运转，那一刻她感觉林逸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在他怀里满满的安全感。
急促的心跳与半空那道旋转的火柱隐隐呼应。
尤其是火柱突然转向高空的瞬间，他胸腔里的震动陡然变强，
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顺着他的手臂传过来，让她指尖都泛起麻意。
“可那龙卷风来得太巧了，”
她咬着唇，目光落在他平静的脸上，
“正好在我们头顶托住那些火气球，正好往没人的夜空升……”
林逸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带着点玩笑的认真：
“那按你说，我是呼风唤雨的神仙？”
他拉着她往路边走，避开抬着担架跑过的医护人员，
“刚才那么乱，谁顾得上看风向？不过是运气好，站在了气流交汇的地方。”
金沐瑶没说话，只是脚步跟着他移动时，
视线总忍不住瞟向他的手。
那双手此刻正自然地插在羽绒服口袋里，
指节分明，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可她分明记得，刚才混乱中他抱紧她的瞬间，
这双手掌外侧似乎有层极淡的气流在转动，把溅过来的火星都弹开了半寸。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
穿红裙的女人正对着警察比划着描述刚才的火柱，
语气里满是后怕：
“就跟有人在天上拽着似的，直挺挺往上走，一点没往人堆里掉……”
林逸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嘴角弯了弯：
“你看，大家都觉得神奇。这种突发天气本来就没道理可讲，就像夏天突然下太阳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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