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四日,傍晚。
鹰嘴涧大捷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南京战场,也如同两颗重磅炸弹,分别投向了敌我双方的最高指挥部。
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气氛降至冰点。
松井石根大将脸色铁青,手中的战报被他捏得几乎碎裂。下方,第9师团长吉住良辅中将垂首肃立,额头上冷汗涔涔,他麾下的第36联队几乎被全歼,这无疑是继第6师团惨败后的又一记响亮耳光。谷寿夫站在一旁,脸色同样难看,但眼神深处却隐隐有一丝“并非我一人无能”的复杂情绪。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松井石根的声音如同冰碴,刮过每个人的耳膜,“一个齐装满员的精锐联队,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被支那军……不,是被那个朱赤,如同屠宰牲口一般歼灭在狭窄的山涧里!帝国陆军的颜面何存?!天皇陛下的期望何在?!”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倾倒,褐色的茶水洇湿了地图上紫金山的位置。
“这个朱赤,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消灭!他不仅是一个旅长,他现在是支那军抵抗的旗帜!是插在帝国心脏上的一根毒刺!”
参谋长冢田攻少将硬着头皮上前:“司令官阁下息怒。根据前线回报和分析,朱赤部不仅装备奇特、战术刁钻,更关键的是,他似乎与两翼守军形成了极其有效的协同,并能快速投送一支精锐的机动打击力量。我军之前的战术,确实需要彻底调整。”
“调整?怎么调整?”松井石根死死盯着地图上雨花台那个点,“强攻损失惨重,侧击被他反制,渗透有去无回……难道要帝国皇军在他面前停下脚步吗?!”
朝香宫鸠彦王沉声道:“司令官阁下,或许我们应该暂时避开其锋芒。集中绝对优势兵力于一点,例如中华门或中山门,以泰山压顶之势先行破城。只要南京城破,朱赤部再能战,也是孤军,士气必然受挫,届时或可围歼,或可迫降。”
松井石根沉默片刻,眼中寒光闪烁:“传令!各师团暂缓对雨花台、紫金山、光华门方向的正面强攻,转为持续炮击和航空轰炸袭扰!同时,第16师团、第114师团主力,立即向中华门方向集结!重炮旅团、飞行战队主力,全部加强给此方向!我要在三天之内,看到帝国旗帜插上中华门城楼!”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命令特高课和所有潜伏力量,动用一切手段,我要朱赤的详细履历、性格分析、指挥部确切位置!还有,查清楚他那支机动部队的底细和装备来源!我不信他毫无破绽!”
“哈依!”
与此同时,南京卫戍司令部,却是一片振奋与忙碌。
司令长官唐生智上将拿着刚收到的战报,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歼敌逾三千,击溃日军一个精锐联队!这无疑是南京保卫战开打以来,最辉煌、最提气的一场胜利!
“这个朱赤!真乃虎将!国之干城!”唐生智激动地对身边的副官说道,“快!备车!我要亲自去雨花台前线,为朱旅长和262旅的将士们请功!另外,立即向武汉委员长发电,详呈此战大捷,并为朱赤及262旅全体将士请授勋衔!”
是夜,华灯初上(尽管南京已实行灯火管制,但司令部依旧亮着灯),数辆军用吉普在护卫下,穿过戒严的街道,驶抵雨花台262旅防线。唐生智不顾劝阻,执意深入前沿指挥部。
当唐生智看到虽然疲惫但眼神锐利、指挥若定的朱赤,以及指挥部里井然有序、透着自信与杀气的参谋和通讯人员时,心中更是赞叹不已。
“卑职262旅旅长朱赤,参见唐司令长官!”朱赤立正敬礼。
唐生智快步上前,紧紧握住朱赤的手:“朱旅长!辛苦了!你们打得好!打出了中国军人的威风!打出了民族的希望!”
他环顾四周,看着地图上精准的标注和那些他有些看不懂的通讯设备(部分系统装备),感慨道:“我代表南京卫戍司令部,代表全国民众,感谢你和262旅全体官兵的浴血奋战!”
很快,唐生智带来的不仅仅是口头嘉奖。他郑重宣布:“朱旅长,刚刚接到武汉委员长急电!鉴于你部卓着战功,为激励士气,巩固城防,蒋委员长亲自下令:晋升你为陆军中将!原国民革命军第262旅,即刻扩编为国民革命军第262师! 由你担任师长!”
指挥部内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压抑的欢呼声!旅座升中将,部队扩编为师!这是何等的荣耀与肯定!
朱赤也是心潮澎湃,立正敬礼:“感谢委座栽培!感谢司令长官提携!朱赤必当竭尽全力,率262师全体官兵,与日寇血战到底,誓与南京共存亡!”
唐生智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宣布:“值此用人之际,为加强你部力量,经卫戍司令部研究决定,并报委座同意,将南京市警察局大部在编警员、保安队员,共计约两千八百人,整体编入你新建之262师!望你妥善整编,尽快形成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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