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门户洞开,灰蒙蒙的、充斥着混乱光影与刺骨寒意的空间展露在众人面前。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幽冥死气,以及空间深处隐约可见的残破石殿轮廓,像最诱人的毒药,点燃了所有东倭高层眼中无法抑制的贪婪与渴望。
力量!传说中足以颠覆世界格局、让东圣遗族重返故土甚至更进一步的力量,如今就隔着一层薄雾,近在咫尺!无数代人的野望,仿佛触手可及。
丰臣宗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荡,转头看向平氏橘氏的家主,又瞥了一眼一直保持沉默、态度暧昧的大后琉璃,沉声道:“诸位,黄泉之门已开,东悬陵就在眼前。但想要与真正的幽冥力量沟通,获取我等所需,还需抵达东悬陵内一处特定的祭坛。随我来。”
说完,他率先一步,踏入了那片灰蒙蒙的空间。身影瞬间被翻涌的雾气吞没大半。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跟上。
陆隐拉着清水花梨,走在队伍稍后的位置。踏入这片空间,他才更真切地感受到此地的诡异与庞大。雾气并非简单的遮挡视线,其中仿佛混杂着混乱的空间法则,还有残留的、源自不同时代的能量印记。脚下的地面是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奇异石板,延伸向雾气深处。四周隐约能见高耸的巨大石柱,残破的殿堂飞檐,甚至还有断裂的、刻满妖族图腾的浮雕散落。一切都笼罩在死寂与灰败之中,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千万年。
丰臣宗信显然对这里并不陌生,或者说,他掌握着进入祭坛的特定路径。他在雾气与断壁残垣构成的迷宫中穿梭,七拐八绕,步伐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陆隐心中暗忖,若非这老狐狸知道确切位置,自己想在这片庞大如同小世界的东悬陵中找到那个关键的祭坛,恐怕要耗费无数时间精力,甚至可能触发未知的危险。
他的目光扫过跟随进来的四个家族队伍。除了领头的家主和少数几个气息沉凝的顶尖高手,他们身后还跟着不少衣着统一、但气息明显微弱、大多只有二三阶修为,甚至毫无修为在身的族人。这些人脸上大多带着茫然、紧张,还有一丝被选中的兴奋?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陆隐心中冷笑。献祭。这是必然的步骤。当年丰臣家召唤幽冥生灵,就献祭了上千族人。如今四家联手,都想分一杯羹,自然都要“出血”。否则力量分配不均,这脆弱的联盟立刻就会土崩瓦解,当场火并。
而他,自始至终,就没指望过靠丰臣家或者大后家去灭掉平氏橘氏。他真正的目标,从来都是这黄泉之门后,这东悬陵内,这些不受控制却又蕴含恐怖力量的存在——幽冥生灵本身!
不知走了多久,雾气似乎渐渐稀薄。前方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地面由更加巨大的石板铺成,形成了一个类似广场的空间。广场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用黑色不知名石材垒砌而成的、高达十余丈的巨型祭坛!祭坛呈圆形,分三层,每一层边缘都雕刻着扭曲狰狞、仿佛在痛苦嘶吼的鬼怪图案,以及大量晦涩难懂的幽冥符文。祭坛顶端,是一个凹陷下去的、如同血池般的圆坑,坑底和边缘浸染着暗红近黑的、仿佛永远无法干涸的血迹,散发出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与怨念气息。
祭坛周围,散落着一些碎裂的白骨,有人形的,也有兽形的,年代久远,早已风化。
看到这座祭坛,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丰臣宗信站定,目光扫过祭坛,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他没有立刻下令,而是先双手结出一个极其古怪复杂的手印,口中开始念诵一段音节奇特、语调诡异、仿佛能勾动人心深处恐惧与欲望的古老咒语。
咒语声在死寂的广场上回荡,与祭坛散发的血腥怨气产生共鸣,空气似乎都变得更加粘稠冰冷。
念诵完毕,丰臣宗信忽然回身,右手闪电般探出,凌空一抓!
一名站在丰臣家族队伍前列、实力大约四阶、脸上还带着一丝对祭坛好奇的年轻族人,如同被无形绳索捆缚,惊叫着被凌空摄到丰臣宗信面前!
“家主!你……”那年轻族人惊骇欲绝,话未说完。
丰臣宗信面无表情,一掌按在他的天灵盖上!
“噗!”
闷响声中,年轻族人浑身一震,眼中神采瞬间熄灭,七窍流血,软软倒地,生机全无。
鲜血流淌在冰冷的石板上,迅速被某种力量吸引,如同有生命般,蜿蜒流向祭坛底部的血池。
随着这第一份鲜血的注入,以及丰臣宗信配合着鲜血继续结印念咒,祭坛上那些扭曲的符文,开始逐一亮起,散发出幽幽的、不祥的紫黑色光芒。
“沙沙……”“嘶嘶……”
一阵仿佛无数细碎脚步摩擦地面,又像是毒蛇吐信的诡异声响,从广场四周的雾气深处、从那些残破建筑的阴影中传来。
紧接着,一道道颜色各异、形体扭曲、散发着冰冷绝望气息的身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显现,朝着祭坛快速汇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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