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箱用最后家当换来的火腿肠,如同沙漠中的一捧清泉,虽然暂时缓解了干渴,但终究无法改变身处荒漠的事实。在省吃俭用几天后,塑料箱最终还是见了底。
最后几根火腿肠下肚,带来的不是饱足,而是对即将再次降临的饥饿的、更深的恐惧。胃袋仿佛预知到了未来的空虚,开始提前发出微弱而持续的抗议。
“大哥……又……又没了。”三胖墩舔着包装纸上最后一点油星,小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吴梦,圆滚滚的肚子似乎都瘪下去一点点。
二狗子没说话,只是用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空箱子,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声,尾巴无力地耷拉着,仿佛失去了狗生所有的希望。
吴梦看着两个兄弟,又摸了摸自己再次开始隐隐作痛的胃,心情沉重。卖狼皮的钱已经花光,镇上的人们对他们依旧冷漠,甚至更加警惕——上次他们售卖狼皮,虽然换来了食物,但也无疑暴露了他们这几个外来“叫花子”的存在。直接乞讨或者再去翻垃圾堆,效率低下且充满不确定性,很难保证每天都能找到足以果腹的东西。
生存的压力,如同逐渐收紧的绞索,再次勒住了他们的脖子。
白天,他们不得不再次走上街头,像幽灵一样在镇子的边缘游荡,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每一个可能藏有食物的角落。然而,收获寥寥。镇子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贫瘠和封闭,人们似乎把食物看得极重,连一点残羹冷炙都很难找到。
除了二狗子。
二狗子在极度饥饿的驱使下,再次发挥了他不挑食的“优良传统”。它总能凭借灵敏的嗅觉,在某些僻静的墙角、杂草丛里,找到一些被不讲究卫生人士(主要是小孩和醉汉)遗留的、热乎乎的或者已经风干的“有机肥料”。对于这些“独食”,吴梦和三胖墩只能捏着鼻子,带着复杂的心情看着二狗子狼吞虎咽。这玩意儿,他们实在无法突破心理障碍下嘴,只好便宜了二狗子,让它偶尔能混个“水饱”。
吴梦和三胖墩就比较凄惨了。实在饿得受不了的时候,他们只能溜回镇尾鬼屋附近,找些看起来比较嫩、没什么怪味的树皮,或者揪几把苦涩的野菜,胡乱塞进嘴里咀嚼,那滋味,堪比嚼蜡,还刮嗓子,只能勉强骗骗肚子,聊以充饥。
一天下来,吴梦和三胖墩饿得眼冒金星,走路都打晃。二狗子虽然靠“加餐”状态稍好,但也依旧是饥肠辘辘。
晚上,回到那间虽然不再阴森但依旧破败的鬼屋,三兄弟瘫坐在干草堆上,相对无言。绝望的气氛如同屋外弥漫的夜色,一点点侵蚀着他们。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吴梦喃喃自语,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他看着窗外稀疏的星光,脑海中思绪纷乱。硬抢?他们没那个实力,而且会立刻成为全镇公敌。长期乞讨或捡垃圾?不稳定,而且看镇上人的脸色,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
难道……真的要去偷?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迅速缠绕住他的心。偷窃,无疑是危险的,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坐以待毙,活活饿死吗?
李淳风的知识库里,不仅有杀鬼咒,更有无数关于人性、谋略、乃至……鸡鸣狗盗之事的记载。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旁门左道,在生存面前,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接受。
“妈的!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吴梦猛地一捶地面,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色,“不能明着来,咱们就暗着来!”
他看向三胖墩,这个小家伙的灵活和钻洞能力,简直是天生的“梁上君子”材料。
“三胖墩!”吴梦压低声音,语气严肃。
三胖墩一个激灵,抬起头:“吱?大哥?”
“想不想天天吃饱饭?不用再啃树皮?”吴梦诱惑道。
三胖墩的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想!做梦都想!”
“好!”吴梦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赌徒的光芒,“那咱们就干一票!不,是长期干!不过,不能蛮干,得用脑子!”
他盘膝坐下,示意二狗子和三胖墩靠近。“咱们去‘借’点粮食。但是,镇子上百户人家,哪家能借,哪家不能借,得有讲究。撞上铁板,咱们就得完蛋。”
他想起了李淳风传承中的占卜之术。虽然他只是个半吊子,很多高深的东西无法理解,但一些简单的、用于预测吉凶、趋福避祸的小法门,还是可以尝试的。这总比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要强。
“我需要一点时间。”吴梦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那些晦涩的口诀和法门。他没有任何专业的占卜工具,只能因陋就简。他让二狗子去院子里找来几块相对光滑的小石子,又让三胖墩弄来一点干净的沙土,在面前铺平。
他按照记忆中某种简易的“投石问路”占卜法,结合对星辰方位的粗略观测,以及自身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炁感”,开始为镇上的住户进行“远程筛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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