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白炽灯忽明忽暗，映着培养舱男人那张和陈凡一模一样的脸。苏清月的脸颊被掐得通红，双脚离地，绝望地蹬着腿，视线却死死盯着陈凡，眼神里的焦急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放开她！”陈凡嘶吼着挥起钢管，带着风声砸向男人的后脑勺。
男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侧身躲过的同时，反手将苏清月往前一推。陈凡的钢管险些砸到她身上，急忙收力，却被男人抓住破绽，一拳砸在胸口。
“唔！”陈凡被打得后退三步，撞在培养舱上，玻璃发出刺耳的嗡鸣。他低头咳出一口血，抬头时对上男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和他骨子里的狠劲如出一辙，却多了几分不属于他的阴鸷。
“感觉怎么样，我的‘本体’？”男人舔了舔嘴角，像是在欣赏猎物的狼狈，“这具身体用了你的基因碎片，连拳头的力道都和你一样呢。”
陈凡这才注意到，男人的左胸口有块淡红色的印记，形状像个未完成的拼图——那是他锁骨下方的旧伤，是十六岁第一次打黑拳时被啤酒瓶划破的。
“你是谁？”陈凡的声音沙哑，握紧了手里的钢管。
“我？”男人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我是陈伟，也可以是你。是骨髅会用你父亲的基因和你的骨髓配型，造出来的完美容器！”
苏清月挣扎着喊道：“你撒谎！陈凡的父亲是英雄，不是你这种怪物！”
“英雄？”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掐着苏清月脖子的手更紧了，“一个被自己兄弟背叛，死在实验台上的蠢货，也配叫英雄？”
他看向陈凡，眼神里充满了嘲讽：“你以为苏振海为什么帮你？他是在赎罪！当年是他把你父亲骗到实验室的，是他亲手按下了麻醉剂的开关！”
陈凡的瞳孔骤然收缩。不可能！苏振海看着他的眼神，那种愧疚和疼惜，怎么可能是装的？
【系统提示：检测到关键信息冲突，启动基因库比对……比对结果：该男性与陈伟基因相似度99.9%，但存在人工编辑痕迹，意识模块为骨髅会植入的虚假记忆。】
虚假记忆？陈凡猛地抬头，看向男人胸口的培养舱管线——那些管子连接着一台老旧的主机，屏幕上正闪烁着“意识同步中”的字样。
“你不是我父亲。”陈凡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只是个被灌了假记忆的傀儡。”
男人像是被踩到了痛处，怒吼一声，将苏清月往地上一甩，疯了似的冲向陈凡：“我就是陈伟！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陈凡侧身躲过，钢管横扫，砸在他的膝盖上。男人踉跄着后退，眼里却没有丝毫疼痛，反而露出兴奋的红光：“对！就是这种力道！我就该是这样的拳王！”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陈凡的心脏刺来。陈凡猛地转身，匕首划开他的后背，带出一串血珠。
“陈凡！”苏清月爬起来，抓起地上的蓝色试剂瓶，狠狠砸在男人的后脑勺上。
“哗啦——”试剂瓶碎裂，腐蚀性液体溅了男人一脸。他发出凄厉的惨叫，捂住脸后退，露出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快走！”陈凡拉起苏清月，就往实验室外冲。
刚跑到门口，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疯狂闪烁。广播里传来科林冰冷的声音：“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十分钟。陈凡，要么死在这里，要么看着你父亲的基因样本和这个女人一起化为灰烬，选吧。”
陈凡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向腕表，指针正疯狂跳动——距离爆炸只剩十分钟。
“这边！”苏清月突然拉着他往走廊另一侧跑，“我刚才看到有通风管道！”
两人钻进狭窄的通风管道，灰尘呛得人睁不开眼。陈凡背着苏清月，在黑暗中匍匐前进，后背的伤口被摩擦得火辣辣地疼。
“还有五分钟！”科林的声音透过管道传来，带着病态的愉悦，“陈凡，你知道吗？你父亲的基因样本里，藏着能让普通人瞬间拥有拳王力量的密码。只要拿到它，我就能统治整个地下世界！”
陈凡的心脏狂跳。父亲的基因里还有密码？
【系统提示：检测到基因样本位置——实验室中央的培养舱底部。建议宿主在爆炸前30秒启动紧急提取程序。】
提取程序？陈凡皱眉。现在回去就是送死。
“相信我。”苏清月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异常的坚定，“我刚才看了主机代码，自毁程序的核心在通风管道的总控室，我能关掉它。”
陈凡愣住了。他从没告诉过苏清月，她大学辅修的是计算机专业，而且拿过全国编程大赛的金奖。
“你……”
“别废话了。”苏清月从他背上滑下来，从包里掏出个微型笔记本电脑，“我去关程序，你去拿样本。五分钟后，在酒吧后门汇合。”
她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转身朝着另一个管道岔口爬去，背影在黑暗中像一道倔强的光。
陈凡握紧拳头，转身朝着实验室的方向爬去。后背的血滴落在管道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倒计时还在继续，每一秒都像在敲打着心脏。
他不知道苏清月能不能成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爆炸前拿到样本，更不知道外面等待他们的，是科林的枪口，还是活下去的希望。
但他知道，他必须赢。
为了父亲的清白，为了苏清月和孩子，为了那些死在骨髅会实验台上的无辜者。
通风管道的尽头，已经能看到实验室里闪烁的红光。陈凡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钢管。
还有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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