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带着满腹疑虑离开了幽灵连的驻地,山谷里那震耳欲聋却又透着诡异精准的枪声,以及林峰那番自信到近乎固执的言论,在他心头萦绕不去。他欣赏林峰的才能和魄力,但更担心这支特殊部队可能脱离正确轨道的风险。
就在赵刚思考着该如何向李云龙汇报,并进一步引导幽灵连发展方向时,仅仅过了两天,林峰却主动找上了团部。
“团长,政委。”林峰敬礼后,开门见山,“幽灵连初步整训完成,为了检验新战术的实战效果,同时也为了缓解团里物资压力,我请求组织一次连级规模的实兵对抗演习。”
“实兵对抗演习?”李云龙正在擦拭他的鬼头刀,闻言抬起头,饶有兴趣地问,“怎么个对抗法?你小子又想搞什么名堂?”
赵刚也推了推眼镜,看向林峰,等待他的下文。
“由幽灵连出一个加强排,模拟进攻。请团部指定一个标准步兵营,进行防御。攻防区域就设在驻地西边那片山地和废弃村落。”林峰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为了贴近实战,双方使用训练弹药(用石灰包和空包弹代替),由裁判组判定伤亡。”
“一个排?打一个营?”李云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是进攻打防御?林峰,你小子没发烧吧?老子一个标准步兵营四五百号人,依托工事防御,你一个加强排,满打满算也就五六十人,就想啃下来?你当老子那些营长都是吃干饭的?”
赵刚也皱起了眉头:“林峰同志,演习的目的是检验训练成果,但要实事求是。兵力对比如此悬殊,还是攻坚,这……是否有些托大了?”
林峰脸上依旧带着那副平静的表情,眼神却锐利如刀:“团长,政委,是不是托大,练练就知道了。如果幽灵连输了,我自愿接受处分,并立刻调整训练方式,压缩弹药消耗。如果……我们侥幸赢了,希望团部和政委能对我们连目前的训练方向和物资申请,给予更多的支持和理解。”
这话一出,李云龙和赵刚都明白了。林峰这是要用一场硬碰硬的演习,来证明自己,回应赵刚之前的疑虑!
李云龙骨子里就带着一股混不吝的劲头,最喜欢这种硬杠硬的场面,他猛地一拍大腿:“好!有种!老子就喜欢你小子这股子狂劲!就这么定了!老子让一营上!张大彪那小子前两天还在老子面前吹他的一营怎么怎么能打,正好让你们碰碰!”
赵刚本想劝阻,觉得兵力对比实在过于悬殊,但看到林峰那笃定的眼神,以及李云龙已经拍板,他沉吟片刻,也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林峰同志有信心,那我们就看看效果。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训练弹药必须检查清楚,确保万无一失。”
“是!谢谢团长、政委!”林峰敬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消息很快传开,整个新一团都轰动了。
一个排打一个营?还是进攻?林峰和他的幽灵连是疯了,还是真的有了什么不得了的本事?
一营营长张大彪接到命令时,先是愣了半天,随即气得哇哇叫:“啥?让老子一个营陪他一个排过家家?这不是埋汰人吗?团长这也太偏心了!”他手下几个连长更是摩拳擦掌,纷纷表示要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幽灵连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演习区域很快被划定,就在西边那片地形复杂的山地和相连的废弃村落。这里沟壑纵横,断壁残垣遍布,非常适合模拟攻防战斗。团部组织了由参谋和几个老资格营连长组成的裁判组,李云龙和赵刚亲自担任总裁判。
演习前一天,张大彪亲自带着一营的连排长们仔细勘察了地形,选择了村落核心区及周边几个制高点作为主要防御阵地,构筑了简易工事,布置了交叉火力点,俨然一副铁桶阵的架势。在他看来,就算幽灵连个个是三头六臂,想用区区一个排正面啃下他一个营防守的阵地,也是痴人说梦!
演习日,天气晴朗,微风。上午九时,演习正式开始信号升起。
张大彪的一营近五百人,早已严阵以待,士兵们趴在战壕和残墙后,紧张地盯着前方开阔地,等待着“敌军”出现。按照常规思路,进攻方肯定要集结兵力,进行炮火准备(模拟),然后发起集团冲锋。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预想中的“进攻”并未发生。前方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荒草的呜咽声。
“搞什么名堂?林峰那小子怂了?”一个一营的连长忍不住嘀咕。
张大彪也皱紧了眉头,举起望远镜仔细搜索,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就在一营官兵开始有些松懈和疑惑时,突然,村落侧翼靠近山地的一片灌木丛中,传来几声极其轻微的、几乎被风声掩盖的“噗噗”声(模拟消音武器)。
紧接着,村落外围几个关键制高点上,负责警戒和提供视野的几名“防守士兵”头盔上,几乎同时冒起了代表被“击毙”的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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