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噼啪作响，沈秋月咬着嘴唇，没回答。
她转身走回火堆另一侧，重新坐下，把脸埋进膝盖里。
岩洞外的风雨声好像一下子变得遥远，耳边只剩下自己雷鸣般的心跳。
她做了什么？
她竟然吻了自己的学生。
更可怕的是，那个吻不是安慰，不是冲动能完全解释的。
当她的唇碰到他的那一刻，某种压抑已久的东西像决堤般涌出。
只留下林枫一个人，还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那里，还残留着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温度和气息。
可这不是婉仪的。
刚才那一触，却带着雨水般的清凉和某种绝望的灼热。
沈秋月最终还是抬起头，将头撇向一边，声音小而急促地说道：
“你……你别多想。这个只是想感谢你，没有别的想法……”
她根本不敢承认自己喜欢林枫，更不敢承认那个吻其实是隐忍已久的表白。
可当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什么样的“感谢”需要用吻来表达？
林枫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和通红的耳尖，心中那点模糊的猜测渐渐清晰。
声音在风雨声中显得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确定：
“沈老师，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沈秋月像被这句话刺中般猛地抬头，猝不及防地与林枫四目相对。
火光在她眼中跳跃，映出震惊、慌乱。
还有某种被揭穿后的破罐破摔。
时间仿佛静止了三秒。
听后沈秋月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
“是！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
泪水毫无预兆地从眼眶滑落，她甚至没有去擦，任由它们顺着脸颊流下。
“我就是喜欢你……我看到你和婉仪在一起腻乎，我就想着为什么站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我又看到你当时那么明确地拒绝肖欣妍，我居然在一旁偷偷开心……”
“怎么样？你满意了吧？！”
话音落下，她自己都傻了。
那些在无数个深夜辗转反侧时的心事，那些在道德与情感间撕扯的挣扎，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摊开在他面前。
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像是要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可已经来不及了。
山洞里只剩下火堆燃烧的声音和洞外永不停歇的风雨。
沈秋月深吸了几口气，渐渐回归了冷静。
或者说，是一种心死后的平静。
她擦掉眼泪，声音低了下来，恢复了平时那种克制：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我……我不想掺和你和婉仪的感情。”
“这份…….这份不该有的感情，我会把它好好埋在心里的。”
“你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我…….我回去后就会调走。”
她说着，伸手去拿腿上林枫那件已经半干的T恤，想要还给他，划清界限。
“还给你吧。”
林枫却在她递过衣服时，不仅接了过来，又反手轻轻盖回她大腿上。
然而就在他俯身这个动作之后，身体突然一晃，整个人向前倾倒。
“啊！！！”
沈秋月惊呼一声，被林枫直接扑倒在地。
后背撞在铺了树叶的地面上并不疼。
但男人身体的重量和热度让她瞬间慌了神，小脸涨得通红。
手忙脚乱地推着他的胸膛：
“林枫！你干什么！快起来！！”
身上的人却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一声回应都没有。
沈秋月心头一紧，停止了推搡，改为轻轻拍了拍林枫的背：
“林枫？林枫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
她用余光一瞥，惊恐地发现林枫闭着眼睛，脸色在火光映照下透出不正常的潮红。
她挣扎着从他身下抽出一只手，颤抖着抚上他的额头。
好烫！
想起来了。
他在农家乐时确实小酌了几杯，后来又淋了雨，在山洞口还脱了上衣……
一系列画面在脑海中飞速串联：
他赤着上身吹冷风，之前说话时声音就有些沙哑，刚才俯身时那一晃……
“林枫！林枫你醒醒！”
沈秋月真的慌了。
她拼命从他身下挪出来，让他平躺在地，又将那件T恤仔细盖在他身上。
看着林枫毫无意识地躺在那儿，嘴唇干裂，呼吸粗重。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几秒后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将林枫的上身轻轻扶起，抱到自己腿上，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大腿。
双手颤抖着抚摸着他滚烫的脸颊，泪水再次涌出，这次是纯粹的恐惧。
“林枫……林枫你别吓我！千万别出事啊……”
她哭着低语，环顾这个与世隔绝的山洞。
火堆在慢慢变小，外面的风雨没有停歇的迹象。
而怀里的人烧得像个火炉。
沈秋月抹了把眼泪，将林枫小心放平，用自己的外套垫在他头下。
她起身，看了一眼洞外黑沉沉的天和暴雨，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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