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市崩塌那如末日丧钟般的轰鸣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瓦解。李婷面色惊恐,双手死死拽着虎娃,拼尽全力跃过那宛如地狱深渊般沸腾的脑浆池。池面不断翻滚、冒泡,如同无数恶鬼在挣扎嘶吼。池底翻涌的气泡里,浮着无数半透明的胎儿,他们扭曲的身躯在黏稠的液体中若隐若现,每一个胎儿的脐带都缠着“阴酒原料”的标签,那标签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诡异的幽光,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诅咒。
断铃在虎娃手中滚烫得几乎要灼伤手掌,铃身裂痕渗出的金色血液,如同恶魔的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入池中。刹那间,胎儿们竟露出痛苦的微笑,那笑容扭曲而诡异,仿佛在迎接解脱,又像是在发出无声的嘲笑。
“李姐姐,他们为什么在笑?”虎娃的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残叶,他手中的碎镜映出池底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胎儿们的脊柱被抽成吸管,正贪婪地吸食着池中的红色液体。那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腐臭,不是血,而是混合着尸香魔芋蜜的羊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令人作呕的光泽。
“因为痛苦的尽头就是麻木。”李婷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她的断簪如同死神的镰刀,挑开池边的麻布。麻布下,露出成排的陶罐,每个陶罐都用婴儿的头骨做盖,头骨上的眼窝黑洞洞的,仿佛在凝视着世间的罪恶。罐身刻着“黄泉阴酒·十三龄”的字样,那字迹歪歪扭扭,仿佛是用鲜血写成。“镇灵司古籍记载,阴酒需用孕妇的羊水、尸香魔芋的花蜜,以及……”
“以及织工的血。”葛正的声音突然从陶罐中传来,如同从坟墓中爬出的幽灵。虎娃惊恐地看见,每个罐子里都漂着张人脸,正是失踪的镇民。他们的皮肤已经泡得半透明,血管里流动着金色的酒液,眼球上蒙着的薄膜映出酿酒的场景:陈老正用银线缝住孕妇的嘴,那银线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将魔芋花蕊塞进她的喉咙,孕妇痛苦地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葛大哥!”虎娃不顾一切地扑向陶罐,却被李婷一把拉住。她的银镯残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正在识别陶罐上的符文:“这些是‘活容器’,镇民的灵魂被锁在骨髓里,用痛苦发酵阴酒。你看——”她指着罐底的沉淀物,那是密密麻麻的牙齿,每一颗牙齿都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每颗牙对应一声尖叫,尖叫越多,酒越醇。”
突然,所有陶罐同时剧烈震动,仿佛有无数恶鬼在其中挣扎。镇民们的嘴巴张开,吐出的不是酒,而是葛正的声音,七重回声在鬼市废墟中震荡,那声音如同恶魔的咆哮,让人毛骨悚然:“李婷,还记得我们在染坊赌的那局吗?你说阴酒是尿做的,我说——”
“是用眼泪酿的。”李婷的声音罕见地温柔,但在这恐怖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诡异。她摸向陶罐,镇民们的血管立即浮现出她的倒影,那倒影扭曲而模糊,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幻影。“现在才知道,是用灵魂的骨髓。”
虎娃的碎镜突然拼出完整的画面:黄泉村的魔芋花根部是个巨大的酿酒池,那池子仿佛是地狱的入口,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腐臭。池底铺满镇民的骸骨,骸骨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白光,花蕊分泌的花蜜滴入骸骨的骨髓,与织工的血发生反应,产生能让人看见记忆的阴酒。而鬼市的拍卖,不过是将这些“灵魂酒”包装成奢侈品,卖给渴望偷窥他人记忆的疯子,那些疯子的脸上洋溢着贪婪和疯狂的笑容。
“陈老在哪?”葛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无处不在。“我要让他尝尝自己酿的酒。”
李婷指向鬼市深处的酿酒塔,那塔身是用脊椎骨螺旋拼成,每一圈脊椎骨都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痛苦和挣扎。每圈脊椎骨之间都夹着正在发酵的人脑,人脑在黑暗中蠕动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塔顶的蒸馏器则是个巨大的子宫,羊水混合着血液从管道流出,被装进刻着“黄泉特供”的骷髅瓶,骷髅瓶上的眼睛空洞地凝视着前方,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哀。“在塔顶,”她的断簪切开缠绕的银线,银线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酒液,那酒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他正在用最后一批织工的血完成阴酒的‘点睛’。”
三人冲进酿酒塔,楼梯是用肋骨铺成,每步踏上去都会发出“咔嚓”的断裂声,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墙缝里渗出的酒液带着铁锈味与婴儿爽身粉的甜腻,那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感到无比的恶心。虎娃突然想起葛正曾说这味道像“棺材板儿的腐臭”,原来那是骨髓被蒸煮的气息,那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
塔顶的蒸馏器正在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仿佛是恶魔的笑声。陈老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个银勺,勺柄上刻着“第十三号酿工”。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酒囊,皮肤半透明,能看见里面流动的金色酒液,每走一步,体内就发出“哗啦啦”的晃荡声,像有人在摇晃装满水的皮囊,那声音在寂静的塔顶回荡着,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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