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绝望,如同星炬核心大厅内凝固的空气,几乎要冻僵每个人的思维。那点微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的秩序火苗,是希望,更是催命符。点燃它,可能瞬间引来毁灭;不点燃,则是缓慢的死亡。
陈默站在巨大的星炬装置前,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识海中,“秩序火种”与眼前星炬核心传来的微弱共鸣,像一根烧红的铁丝烫灼着他的神经。而储物戒中,那枚被初步驯服、却依旧蠢蠢欲动的“混沌信标”,则散发着冰寒的悸动,如同毒蛇在黑暗中吐信。
不能等死!
那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野火般在他脑海中蔓延、成型——用“混沌信标”的力量,反向刺激“星炬”!
这无异于在油库边玩火,不,是在即将熄灭的炭火里浇上汽油!秩序与混沌的剧烈冲突,很可能不是点燃星炬,而是将其彻底引爆,连同他们一起化为飞灰!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极致的混乱碰撞,反而能激发出秩序最本源的反抗?就像静滞星域那次,混沌与秩序的极端对抗,曾短暂地开辟出生路?
赌!必须赌!这是绝境中唯一可能撬动局面的杠杆!
“猛子!王虎!阿杰!听到回话!”陈默通过短距通讯器,压低了声音嘶吼,信号因复杂环境的干扰而断断续续。
“默哥!我们在!外面动静太大了!地动山摇的!那大家伙好像就在附近!”张猛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和粗重的喘息。
“听着!我找到一个可能能救我们的方法,但极其危险!需要你们配合!”陈默语速极快,“我会尝试激活一个能量源,会产生巨大的能量波动和强光!无论发生什么,看到强光爆发,立刻带领所有人,向坐标(之前罗盘标记的、相对安全路径的延伸点)全力冲刺!不要回头!不要管我!”
“默哥!你要干什么?太危险了!”王虎急道。
“没时间解释了!按我说的做!这是命令!”陈默斩钉截铁,“相信我!”
通讯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张猛野兽般的低吼:“操!知道了!默哥!你小心!兄弟们等你!”
挂断通讯,陈默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如同磐石般坚定。他先是将炼气九层的灵力运转到极致,识海中“秩序火种”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烧起来,在白金色火焰外围,隐隐勾勒出一层由神识构成的、极其纤薄却坚韧的屏障。这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最强的灵魂防护。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了那枚暗红色的“混沌信标”。信标一暴露在星炬核心散发的秩序力场中,立刻剧烈震颤起来,表面的暗红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浓郁的不祥气息,试图污染周围的光明。
“就是现在!”
陈默眼中厉色一闪,用尽全身力气,将“混沌信标”朝着星炬装置核心那点微弱的光焰,猛地掷了过去!同时,他识海中的“秩序火种”分出一缕最精纯的本源,如同引线般,射向信标!
这不是简单的投掷,而是蕴含着他对能量本质理解的一次豪赌!他要用秩序火种为引,点燃混沌信标这个超级炸弹,用爆炸性的混沌能量,去冲击、去“敲打”濒死的星炬核心,逼出它最后的潜力!
“嗡——!!!!”
混沌信标在接触到秩序火种引线的瞬间,仿佛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爆发出难以形容的、暗红色的、充满疯狂与毁灭意境的能量狂潮!这股力量是如此暴戾,瞬间冲垮了陈默布下的神识屏障,狠狠撞在他的灵魂上!
“噗——!”
陈默如遭重击,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像破布娃娃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水晶墙壁上,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识海如同被撕裂,剧痛淹没了所有感官。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混乱风暴即将吞噬一切的刹那——
那点微弱的星炬光焰,仿佛被这亵渎的、同源却极端对立的混沌力量彻底激怒了!一种深植于其核心的、来自远古“缔造者”文明的、守护秩序的本能,被唤醒到了极致!
“轰隆隆——!!!”
不是爆炸,而是……共鸣般的爆发!
以星炬核心为原点,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纯净到极致、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秩序光柱,冲天而起!光柱瞬间贯穿了星炬大厅的穹顶,穿透了层层叠叠的金属残骸,如同在黑暗绝望的破碎尖塔深处,点亮了一盏刺破永夜的明灯!
光!无尽的光!温暖、浩瀚、充满生机、驱散一切阴霾与混乱的光!
陈默被这光芒笼罩,原本濒临崩溃的识海,在这纯粹秩序的洗礼下,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稳固!那团“秩序火种”如同久旱逢甘霖,疯狂地吸收着逸散的能量,体积虽然没有变大,但核心处那点白金色的光芒,变得如同钻石般璀璨、凝实!炼气九层的修为壁垒瞬间破碎,水到渠成地迈入了炼气大圆满之境!只差一步,便可筑基!
而那股被引爆的混沌能量,在这绝对的秩序之光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净化,只留下最精纯的能量本源,反而被星炬和陈默的“秩序火种”贪婪地吸收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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