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市文化大厦八楼会议室的门在九点整无声合拢,像一记落下的判词。
林深站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听见里面传来赵子轩清了清嗓子的声音。
二十余位理事落座已毕,名单上的“林深”被红笔圈住,旁边批着一行小字:“资格存疑,建议取消”。
他没进去,只是抬手摸了摸袖口内侧缝着的那张U盘——里面是母亲手稿的原始扫描件,也是他唯一能撕开这场“合法围猎”的刀刃。
风从走廊尽头的窗缝钻入,吹动他半边衣襟。
老街的方向传来一声隐约的钟响,仿佛在催促:该入场了。
江州市文化大厦八楼会议室的水晶吊灯在上午九点准时亮起,冷白的光线下,二十余张红木座椅已坐满。
空气里浮动着檀香与旧木混合的气息——那是墙上悬挂的清代字画框漆层微裂时渗出的味道,也是林深前世记忆里最熟悉的“审判前奏”。
林深踩着十点整的钟声推门而入时,西装内袋里的U盘硌得肋骨生疼,像一块烧红的铁片贴着皮肤;他听见自己心跳撞击耳膜的闷响,仿佛擂鼓。
那里面存着沈昭熬了三夜整理的证据,还有他亲手录下的、赵子轩与秦天密谈的录音——每一秒都带着地下车库潮湿的霉味和雪茄燃烧后的苦涩余韵。
“林老板,坐这儿。”王德发在第三排冲他招手,老头今天特意穿了件藏青唐装,盘扣系得一丝不苟,可攥着茶杯的手还是抖了抖,杯盖“咔嗒”磕在瓷壁上,声音清脆得像冰裂,“那帮人天没亮就来了,秦天刚才还跟赵会长咬耳朵呢。”林深接过座位时指尖无意擦过桌面,触到一丝凉滑——那是昨夜保洁未干的水痕,却让他想起前世此刻自己被泼在脸上的冷水。
林深点头坐下,余光扫过主位上的赵子轩。
这位盛达集团派来的协会副会长正低头看表,金丝眼镜片反着冷光,嘴角挂着惯常的客套笑,可指节因用力捏着会议议程表而泛白,纸张边缘已微微卷起,散发出淡淡的油墨酸味——前世此刻,他也是这样坐在台下,听着秦天用“违规操作”的罪名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最后连老街商户联名请愿书都被撕碎的声音,至今仍在他梦中回荡。
“现在开始第三项议程。”主持人敲了敲话筒,金属碰撞声刺入耳膜,“关于林深先生在‘古韵杯’鉴宝大赛中的资格审查。”
秦天扶了扶眼镜站起来,藏青中山装熨得笔挺,声音却像淬了冰:“林先生在大赛中连破三件赝品的记录确实惊人,但据我所知,他赛前曾与某民间藏家密会三小时。”他扫了眼林深,喉结滚动时带出一点极淡的檀木香水味——和昨夜监控里奥迪车窗缝隙飘出的雪茄味如出一辙,“我们有理由怀疑,所谓‘鉴宝神技’不过是提前串通的戏码。”
会议室里响起零星议论,椅子摩擦地毯的窸窣声、翻动文件的纸页声交织成网,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深望着秦天喉结滚动的模样,突然想起昨夜在监控里看到的画面——这个总把“行规”挂在嘴边的资深鉴宝师,正缩在地下车库的奥迪车里,把装有赝品的锦盒塞进赵子轩怀里,车窗缝隙里飘出的雪茄味,和此刻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檀木香水味一模一样。
“秦老师说的‘密会’,是指我帮王老太太鉴定传家宝那回?”林深站起来,指尖敲了敲桌上的银色投影仪,金属按键冰凉坚硬,“巧了,我这儿也有段录音,各位不妨听听。”
按键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
“老秦,林深那小子最近太跳,必须得压下去。”赵子轩的声音带着烟酒嗓的沙哑,混着车内空调低频嗡鸣,“等他拿了‘古韵杯’,就把他和拆迁户密会的视频放出去,说他收黑钱操纵比赛。”
“可他鉴宝水平确实...”
“水平?!”赵子轩嗤笑,尾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耳,“当年他师父被赶出协会时,你不也说他师父水平高?结果呢?”
录音到这儿戛然而止,余音仿佛还在空气中震颤。
会议室炸了锅,几个年轻会员拍着桌子喊“无耻”,王德发的茶杯“砰”地砸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湿前排记录纸,蒸汽腾起时模糊了墨迹,像一场无声的控诉:“好啊赵会长!合着我们选你当副会长,是让你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子轩的脸白了又红,手指死死抠住座椅扶手,指节泛出青白色,皮革被指甲掐出细小凹痕:“录音...录音可以伪造!林深,你别以为...”
“伪造?”林深打断他,冲沈昭点头。
穿米色套装的女记者立刻起身,将一沓文件分发给评委席,“这是盛达集团近三年打给‘古玩协会文化交流基金’的转账记录,备注全是‘拆迁协调费’。”她顿了顿,又点开投影仪的第二张图片,屏幕蓝光映亮众人震惊的脸,“这封邮件更有意思——赵会长上个月给周明远发的,说‘福兴街钉子户里最麻烦的就是林深,得先搞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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