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庆功宴的红绸在穿堂风里晃,像一簇将熄未熄的火苗,拂过林深裸露的手腕时带着一丝凉意。
方才的掌声与笑语还黏在耳膜上,此刻却像退潮般迅速冷去。
沈老握着青瓷酒壶的手稳得像块老玉,指腹摩挲壶身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岁月在低语。
酒线拉得又细又长,琥珀色的酒液在林深杯中溅起小珍珠,陈年茅台的焦香裹着窖泥气息腾起来,混着后台暖黄的灯光,将人影都染得柔了几分——那光晕落在他睫毛上,竟有些发烫。
“年轻人有眼光,也有胆量。”沈老往林深杯里添酒时,指节上的翡翠扳指碰出清脆的响,那一声脆响钻进耳道,像冰珠滚过铜铃,“福兴街有你,算是有希望了。”
林深端杯的手微微一沉。
这杯酒不是普通的庆功酒,是沈老这样的泰斗递来的信任——上一世他连和沈老说上三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此刻喉间泛起的,是比酒更浓的热意,舌尖还残留着昨夜辗转难眠时咬破的一点血味。
“您过誉了。”他低头抿了口酒,醇厚的滋味在舌尖炸开,“我只是替老物件说几句真话。”
沈老的笑纹更深了,正要再开口,林深的余光突然扫过左侧布帘。
那里原本站着几个举着香槟的记者,此刻却空了大半,只剩赵子轩背对着他,黑色西装裹着的肩线绷得笔直。
他正和秦天低声说着什么,秦天的手指烦躁地叩着手机屏幕,喉结上下滚动,像条被掐住脖子的鱼——那节奏竟和林深此刻的心跳渐渐重合。
“赵总对比赛结果不满意?”林深的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子投进静潭,水面漾开的涟漪仿佛能听见。
赵子轩转身时,脸上的笑比前台的聚光灯还亮:“林老板年纪轻轻就拿了金奖,该是我们这些做前辈的祝贺才是。”他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杯,冰块撞着杯壁叮当作响,“就是不知道,这奖杯底下,有没有藏着见不得光的东西?”
秦天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酒杯在托盘上磕出刺耳的响,那声音刺得林深耳膜一颤,像指甲刮过玻璃。
沈老的手指在桌沿轻叩两下,青瓷酒壶的壶嘴正对着赵子轩的方向,像柄无声的剑。
“哪能呢。”赵子轩举起酒杯虚碰了碰沈老的杯沿,动作里带着股漫不经心的轻慢,“就是听说林深前夜和评委有过密会——”他忽然顿住,看了眼手表,“时候不早了,改日再叙。”
他转身离开时,西装下摆带起的风卷走半片红绸,露出后台墙上的电子钟:2013年10月28日18:02。
林深盯着那串数字,掌心的奖杯突然烫得惊人——上一世的今天,他正蹲在拆迁办门口求延期,而赵子轩,正坐在办公室里签那份让福兴街变成废墟的协议。
那一瞬,他仿佛闻到了二十年前福兴街烧焦木头的味道,混着尘土和绝望的气息。
次日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福兴街的青瓦,林深就被手机震醒。
屏幕亮起的冷光映着他眼底未散的疲惫,像昨夜未熄的灯。
链接来自沈昭,《古玩天地》头版标题刺得人眼睛疼:“林深鉴宝擂台夺冠,力破伪作谎言”。
照片里他捧着奖杯的模样被拍得很正,连奖杯上的鎏金纹路都清晰可见,指尖抚过屏幕时,甚至能感受到金属的微凉质感。
“这报道发得及时。”林深给沈昭回了条消息,刚放下手机,微信提示音又炸成串。
他点开古玩论坛,“林深作弊实锤”的帖子顶在首页,配图是段模糊的视频——画面里他和一位戴眼镜的老者并肩走在巷子里,时间显示是比赛前夜十点十七分。
“这是陈师傅。”苏晚端着青瓷碗走进来,碗里的桂花粥还冒着热气,甜香扑鼻,碗沿温热地贴着她的掌心,“前天你说要给沈老带点老街的糖画,我让陈师傅帮忙挑的。”她指尖点着视频里的老者,“他在巷口卖了三十年糖画,耳朵背得厉害,那天你扶他过马路,我还拍了照片。”
林深的拇指在屏幕上摩挲两下,突然笑了:“他们连糖画师傅都能认成评委。”他点开阿林的未接来电,电话刚接通,阿林的大嗓门就炸出来:“深哥,秦天联合了七个老派鉴宝师,要在下月的理事大会上弹劾你!说你扰乱行业秩序,质疑你鉴定资格!”
“他们想用舆论打压我?”林深的指节抵着下巴,目光落在窗台上那盆苏晚养的绿萝上,叶片边缘沾着晨露,触手微凉,“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证据。”
中午的阳光透过“淮古斋”的雕花窗棂,在檀木柜台投下斑驳的影,光影随风轻轻晃动,像老街呼吸的节奏。
苏晚提着竹篮进来时,竹篮里的桂花糕还裹着棉帕,甜香混着老街特有的旧木头味,漫得满屋子都是,连空气都变得黏稠柔软。
“别太累。”她把竹篮放在桌上,指尖轻轻碰了碰林深眼下的青影,那一触像羽毛掠过,却让他心头一颤,“我听说赵子轩在背后动了不少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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