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还在风里翻飞,像一面被撕扯的旗。
林深没动,目光盯在那行刚冒出来的黑体字上——
“你这是在作死。”
字迹边缘泛着惨白的光,像是从屏幕深处渗出的寒霜,无声地贴上他的瞳孔。
他指尖一挑,截图落进文件夹,顺手将“威胁证据003”拖进了加密卷。
福兴街守护神的头像还挂在评论区顶端,笑得像个义愤填膺的幽灵。
上辈子,被开发商恶意泼油漆的那个夜晚,监控录像竟也不翼而飞。这一次,他誓要将每一个企图加害于他的证据紧紧攥在手中,犹如将锋利的刺深深嵌入对方的骨髓之中。
“吱呀——”
深古斋的木门被推开了一点,带着茉莉香的热气就灌了进来。
王德发端着两个粗陶茶杯,茶梗在水面上漂着,就像一个个小筏子似的。
他说:“刚煮的陈皮普洱,驱驱夜里的寒气。”说完,他反手把门带上,门框碰出了轻轻的响声,把窗边的招财猫都吓得晃了晃爪子。
林深把电脑关上,手指关节抵着桌沿问:“王哥,打听到啥消息了?”
王德发把茶杯推过去,杯底在木桌上压出了一个湿湿的圈儿,他说:“正如泉州市鲤城区人民政府所公布的,赵国栋那边确实已经开始行动了。我家的孩子在城建局担任临时工作,他透露下周将在福兴街口张贴正式的拆迁通知。通知上已经盖上了红章,明确指出这是为了‘危旧改造’项目。”他搓了搓发红的手背接着说,“那些人急眼了,你昨天直播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现在网上到处都是‘保护老街’的帖子,他们就怕拖久了会出岔子。”林深眼睛耷拉着抿了口茶,陈皮那股子甘苦就在舌尖上蔓延开来了,热气呢,顺着喉咙就滚到胃里去了,就好像有那么一丝暖意,在安抚着心底头的焦躁情绪。
上辈子,拆迁通知贴出的那天,他正躲在废墟中翻找苏晚遗落的裁缝剪刀。
那张破旧的通纸,锈迹斑斑,一阵风吹过,便从断墙那边飘走了。
他追出去时,不慎踩到碎玻璃,瞬间扎进了脚心。
此时,手中茶盏的余温温暖着掌心,他听见自己心跳平稳,便问道:‘李大山在哪里?’
王德发端着的茶盏就停在半空中了,茶沫子都溅到青布衫上了。
他说:“昨天后半夜啊,我去巷子口倒垃圾的时候,瞅见他从盛达大厦出来了。那楼可是周明远的产业啊,灯都灭了,就他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他声音压低了些,喉结还动了动,接着说:“林老板啊,上回他删聊天记录,我就感觉不太对劲。这老小子就爱贪点小便宜,该不会是被开发商给……”
“我心里有数。”林深直接就把他的话给打断了,手指的关节敲了敲桌角,说:“明早八点,就在茶馆见李大山。”
福兴茶馆的铜壶在炭炉上“咕嘟咕嘟”地响着,李大山穿着的蓝布衫都被早雾的潮气给浸湿了。
他眼睛盯着茶盏里浮浮沉沉的茶叶,喉结动了三下才开了口:“林老板啊,我就是……就是去问点生意上的事儿。”
“李老板啊,你前年从我这儿收走的那个雍正粉彩碗。”林深端起茶盏,那釉面就映出对方一下子缩小的瞳孔,“当时你给了八万八,还说‘破口碗不值钱’呢。”他轻轻放下茶盏,瓷底与桌面轻触,发出悦耳声响,缓缓道:“如今这茶盏,若现身保利春拍,底价少说三百万。”
李大山手指紧握,几乎嵌入木桌缝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声音颤抖:“你……休要胡言乱语!”
“我乱讲?”林深从怀里掏出一个塑封袋,袋里装着一张模模糊糊的照片。
上一世啊,李大山签完拆迁协议后,那只碗被推土机碾碎在瓦砾堆里,他蹲在泥地里捡碎片的时候,有个收破烂的拍下了这一幕。
林深继续道:“你家后屋椽木已裂,那碗正置于其上,摇摇欲坠。”说着就把照片推了过去,“要是房子一拆,梁塌了,碗也就碎了,这三百万可就变成三个破片子喽。”
李大山额头细汗密布,手指无意识地将照片边角揉皱,艰难开口:“林老板,我……”
“福兴街要是拆了,你那聚宝斋搬到新商场,租金得翻三倍呢。”林深身子往前探了探,目光就像锥子一样直刺对方的眼睛,“那些来淘货的藏家,难道是冲着你那破柜台来的?还不是冲着老街的那股子地气。要是没了这地气,你就算卖假瓷片都没人信。”
茶棚外面的麻雀扑腾着飞走了,风从檐角吹过,铜铃轻轻响了一下,就像是一声叹息似的。
清晨的老巷子里弥漫着煤球的味道,林深推开陈老家的木门时,铜门环撞出了一声闷响。
九十岁的老修复师正蹲在院子里修青花瓷片呢,老花镜都滑到鼻尖了,白胡子上还沾着金漆。
林深轻声呼唤:“小陈师傅。”随后,将怀中的锦盒缓缓置于石桌之上。
陈老抬起头,眼睛在镜片后面突然一亮:“汝窑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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