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古斋的门帘被风猛地卷起,又“啪”地摔落。
巷子深处传来皮靴踏石板的声音,一下一下,像踩在人心上。
阿强来了。
林深掌心里还攥着那块陶片,锋利的边沿早已割破了皮,血顺着指缝往下淌,他却感觉不到疼。
门缝中溜进的风,携带着铁锈与湿苔的混合气息,吸入肺中,令人如坠冰窖。
那只汝窑洗仍在灯下泛着光,温润如玉——可他知道,那光,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林深把算盘放下,用手指肚在汝窑洗的釉面上轻轻蹭了一下,釉面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直透心扉。
为啥呢?
原来是苏晚上周给他织的红围巾上的蓝线蹭上了,此时,蓝线随风在后颈轻摆,如同羽毛轻拂心尖,布料与肌肤的细微摩擦,带来一丝痒意,却也让他心生踏实。
“林老板。”阿强把墨镜推到头顶上,他左眼尾的刀疤在暮色里看着有点发青,就好像旧伤还没好呢又添了新伤一样。
他的声音哑哑的,还带着那种挑衅的笑,“今儿商户会讲得挺热闹啊?”他身后那个黄头发的男人把烟头往门框上一碾,那火星子就溅到林深脚边了,一股刺鼻的焦味混杂着冷风,直往林深的鼻子里钻,呛得他喉咙一紧紧缩,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
林深抬眼一瞧,就看见黄发男人腰间鼓起来一块,那是啥呀?
那赫然是一把电棍,与记忆中上一世强拆时,那些人手中挥舞的电棍如出一辙。
从衣服下面隐隐约约能看到金属的冷光,就像有一条蛇在那儿悄悄趴着似的。
尽管他的喉咙紧得几乎窒息,但指尖在算盘上的敲击声,却依然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节奏。
那算盘珠子撞击的清脆声儿,在这一片寂静当中,显得特别清晰。
上一辈子啊,也是这么个傍晚的时候。
阿强带着人来,把他屋里的瓷器砸了大半。
苏晚呢,就是为了帮他捡那些碎瓷片,结果就……
“阿强哥,你站在门口不冷呀?”林深拉了拉围巾,那蓝色的线从下巴擦过,软软的还挺舒服呢。
“要是想喝茶的话,我让人去烧,老这么站着说话多费劲啊。”
那个黄头发的男人突然往前迈了一大步,他腰间不知道啥硬东西,把门框硌得“吱呀”直响。
“跟他啰唆啥呢?”说着,他抬手就朝着柜台上的明代青花碗伸过去,那手指的关节都因为用力变得煞白,指甲上还沾着烟灰呢。
“周哥可说了,不听话的……”
“小涛。”阿强突然说话了,他脸上的刀疤随着嘴角微微牵动,似笑非笑,透出一股难以捉摸的冷意。
“林老板是个明白人,咱们不用着急。”说完,他就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了,暮色中,烟头的火星闪烁不定,烟草噼啪作响,与风声交织在一起,宛如某种隐秘的倒计时在悄然进行。
林深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青花碗。
这碗身上画着缠枝莲呢,那釉色透亮透亮的,都能照出那个黄头发男人那张扭曲的脸。
这碗啊,是他上个月在潘家园淘来的,鉴定证书就压在柜台最下面一层呢,编号是0379。
灯光下,瓷碗表面泛着幽光,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岁月。
上辈子啊,阿强砸的就是这玩意儿。
那时候他不敢报警呢,为啥呀?
他怕周明远报复呗。
嘿,你猜怎么着?
最后那碗的碎片竟然出现在周明远的私人博物馆里,还标价八十万呢,你说气人不?
“想摔你就摔呗。”林深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轻得就像雪花似的,掉到地上都没个动静,“不过阿强哥啊,你得好好想想,周明远就盼着咱们自个儿乱了阵脚呢。这一摔啊,你说是砸了我的宝贝呢,还是砸了他的算计啊?”
阿强夹着烟的手指在指尖那儿停了一下。
巷口那边传来烤红薯的梆子声,甜香随风涌入,与街边油锅的滋滋声交织,仿佛生活依旧平静流淌。
可那个黄头发的男人突然骂了句“装什么蒜”,抬手就把那个青花碗砸到地上了。
“咔嚓——”
瓷片四处飞溅的时候,林深后脖子上的红围巾被风给吹起来了,围巾上的蓝线从他发烫的耳垂上扫过。
他凝视着地上的碎片,碗底的“大明万历年制”款识断裂,嘴角勾起一抹笑:“砸得好,正好展示给大家瞧瞧。”
他弯腰拾起一片瓷片,指尖被锋利边缘划破,血珠渗出,温热地滴落在瓷面,宛如红梅绽放。
那个黄头发男人还想动手呢,就瞧见林深掏出手机了,手机屏幕的蓝光把他的眼尾都照得发红了,他迅速而冷静地拨打了110报警电话,报告了福兴街深古斋发生的情况,详细描述了三个男性的特征,包括带头者左眼的刀疤,并告知了具体位置。阿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对林深说:“林深,你可知道周哥和赵主任……”
林深呢,没有继续纠缠,而是迅速启动了墙上的监控设备,确保了现场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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