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生产队的哨声就刺破了晨雾。
陆远站在田埂上,看着陆志强耷拉着脑袋走在劳改队伍的最后面。昔日嚣张的堂兄此刻像霜打的茄子,身上的白衬衫沾满了泥点子,活像只落汤鸡。
看什么看!陆志强发现陆远在看他,恶狠狠地瞪过来,都是你害的!
肃静!负责监督的民兵排长李铁柱一鞭子抽在陆志强脚边,再说话加罚十工分!
陆志强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了。陆远嘴角微微上扬——一百工分的惩罚,意味着陆志强至少要干半个月的重活才能。在这个靠工分吃饭的年代,这惩罚比关禁闭还难受。
远哥。张小山凑过来,递给他一根烟,听说没?你大伯昨晚去找王书记求情,被轰出来了。
陆远接过烟,没急着点:王叔怎么说?
说除非赔陈老栓五十块钱,否则免谈。张小山幸灾乐祸地笑了,你大伯当场就瘫地上了,五十块啊,够买一头猪了!
陆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这在他的预料之中——陈老栓那株野山参确实值这个价。大伯这次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集合!李铁柱的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今天的任务是给玉米地除草,每人两垄,干不完不准吃饭!
陆志强的脸刷地白了。玉米地里的杂草最难除,又扎人又闷热,平常都是轮流干的苦差事。
陆远作为生产队记分员,不用亲自下地。他拿着小本子跟在队伍后面,准备记录每个人的工作量。这是王建军特意安排的——既给了陆家面子,又能让陆远陆志强。
开始干活!
随着李铁柱一声令下,十几个劳改人员像蚂蚁一样散开在玉米地里。陆远找了处树荫坐下,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堂兄。
陆志强笨拙地挥舞着锄头,没几下就汗如雨下。他从小娇生惯养,哪干过这种重活?不到半小时,手上就磨出了血泡。
哎哟!他突然惨叫一声,扔下锄头直甩手。
陆远走过去一看,忍不住笑了——陆志强一锄头刨在了自己的脚背上,布鞋都砸出了个洞。
笑什么笑!陆志强疼得龇牙咧嘴,你故意的吧?给我安排这么难的活!
这可不是我安排的。陆远翻开记分本,李排长说了,完不成任务扣工分。你现在已经落后别人半垄了。
陆志强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他咬着牙重新拿起锄头,动作却比老太太绣花还慢。
正午的太阳毒辣得像火烤。其他劳改人员已经干完一垄,坐在田头啃窝头了,陆志强才勉强完成半垄,还弄得浑身是泥,活像个泥猴。
陆记分员。李铁柱走过来,故意大声说,陆志强同志进度落后,是不是该扣分啊?
陆远佯装思考:按规定,落后一垄扣五工分...
陆志强急得直跳脚,我...我下午一定补上!
那就看你表现了。陆远合上本子,转身要走,突然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你爹刚才托人带话,说凑不出五十块钱,让你好好改造。
陆志强的表情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的窝头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下午的活更重——给稻田施肥。这种活又脏又累,还要忍受粪肥的恶臭。陆远远远地看着陆志强挑着粪桶踉踉跄跄的样子,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意。
前世的特种兵训练让他明白一个道理:真正的强者,不会从弱者的痛苦中获得快乐。
远哥!春妮的声音从田埂上传来。小姑娘挎着个竹篮,小脸晒得通红,我爹让我给你送凉茶!
陆远接过竹筒,清凉的草药香顿时驱散了暑气:谢谢。你爹今天没上工?
去县里卖药了。春妮压低声音,那株参...真的卖五十块?
陆远笑而不答。那株野山参确实值这个价,但他早和陈老栓说好,卖的钱对半分——毕竟参是他从黑市买来栽赃的。
对了,春妮突然想起什么,你大伯母刚才去我家闹了,说我爹讹人...
然后呢?
然后我爹把参拿出来给她看,春妮得意地说,她就不吱声了!那参须子完整,一看就是老山货!
陆远点点头。这步棋他走对了——大伯母是个精明的,看到真货就知道儿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太阳西斜时,劳改队伍终于收工。陆志强瘫在田埂上,像条死狗一样喘着粗气。他的手上全是血泡,衣服被汗水浸透,浑身散发着粪肥的臭味。
今日工分。陆远挨个宣布,张三,十分;李四,十分...陆志强,五分。
凭什么!陆志强挣扎着坐起来,我干了一整天!
质量不达标。陆远指了指他施过肥的田,粪没浇匀,还得返工。
陆志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他负责的那段稻田,有的地方粪肥堆积如山,有的地方却一点没浇到。
你...你故意的!他红着眼睛扑上来,却被李铁柱一把按住。
再加罚十工分!李铁柱厉声道,袭击记分员,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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