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宸市的空气带着一丝天海市没有的干爽和冷冽。云疏裹了裹身上楚雨薇提前给他准备的薄外套,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样子。楚天明和楚雨薇跟在他身后,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北方重镇。
胸口的玉佩指引清晰,带着他们穿过繁华的都市,渐渐来到一片略显老旧的城区。最终,他们在一座挂着“震岳武馆”牌匾、门脸古朴的建筑前停了下来。牌匾有些年头了,漆色暗沉,却自有一股沉浑的气势。
武馆里面隐约传来呼喝练功的声音,但此刻,却夹杂着一些明显的慌乱。
“快!扶住他!”
“阿战!你怎么样?别吓爹!”
“气息全乱了!这……这可怎么办?”
云疏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踱进武馆大门。只见院子里,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贲张的青年正瘫坐在地上,脸色涨得如同猪肝,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显然是一口气堵住,上不来也下不去,痛苦万分。
一个面容刚毅、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林震岳)正半跪在旁边,急得满头大汗,用力想掰开青年的手。旁边几个穿着练功服的弟子手足无措地围着,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提着药箱的家庭医生,正拿着听诊器,眉头紧锁,连连摇头。
“林馆主,令郎这……这不是寻常病症,是内息走岔,逆冲经脉,现代医学手段一时难以……”医生面露难色。
林震岳一听,眼睛都红了,他就这么一个天赋最好的儿子林战,要是出了事……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刚走进来的云疏三人,以为是来看热闹的路人,现在也顾不上许多,吼道:“无关人等都出去!”
云疏却像是没听到,他的目光掠过痛苦挣扎的林战,又扫了一眼武馆深处那供奉着牌位和兵器的祖祠方向。不知为何,他感觉到祖祠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与他隐隐产生了一丝极微弱的共鸣,像是一根沉寂已久的琴弦被无意拨动。
但眼下,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太吵了。
他无视了林震岳的怒视和众人警惕的目光,径直走到林战面前,蹲下身。
“你干什么?!”一个弟子想上前阻拦。
云疏看都没看他,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快如闪电般在林战后背几处大穴上连点了几下。他的动作看起来轻飘飘的,仿佛只是随意拍打了几下灰尘。
然而,就在他手指落下的瞬间——
“噗!”
林战猛地张口,喷出一小口带着腥气的淤血,那口堵在胸口的浊气瞬间通畅!他涨红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暴起的青筋也平复下去,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平稳,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和满眼的茫然。
“我……我好了?”林战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刚才那几乎要炸裂般的痛苦消失无踪,除了有些脱力,再无不适。
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云疏。那家庭医生更是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又立竿见影的手段!只是随手点了几下,就把练功岔气、几乎要走火入魔的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林震岳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站直身体,看向云疏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探究。他身为古武传承者,深知刚才儿子情况的凶险,就算是他,想要疏导那狂暴紊乱的内息,也需耗费极大功力,绝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
“这位……先生?”林震岳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敬畏,“多谢先生出手相救犬子!林震岳感激不尽!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云疏拍了拍手,仿佛刚才只是掸掉了什么脏东西,懒洋洋地站起身:“路过。”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武馆深处的祖祠方向,那股微弱的共鸣感似乎清晰了一点点。他能感觉到,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或者说,在呼应他体内某种沉寂的力量。
楚雨薇和楚天明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笑,心中暗道:“果然,又是老祖宗随手解决麻烦的日常。”
而林震岳看着云疏那淡然又深不可测的样子,尤其是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似乎被自家祖祠吸引,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位神秘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救下战儿,是巧合,还是……冲着他林家祖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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