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漫过宿舍窗台,木盒里的藤叶突然颤了颤——不是被风碰的,是带着点潮的轻颤,像沾了露水的铃。沈砚刚把粥碗放在桌角,指尖就觉出股熟稔的暖劲从盒缝里渗出来,比往常沉了点,裹着点陌生的细响,像极细的铜铃在晃。
“别开盒。”山本一郎的声音从身后冒出来,手里攥着那片双翼鸟碎纸——纸边竟泛了点浅褐,像沾了潮气,“这劲不是西院的,也不是单翼祟的——是带着海腥的潮,跟我小时候在横滨港闻过的船雾味像。”
沈砚的手顿在盒盖上,指尖的暖劲突然凉了半分,细响更清了,不是藤叶摩擦,是真的铃响,极轻,裹在雾里,从窗缝钻进来,混着樟叶的香,竟泛出点甜腻的味,像东南亚市场里卖的香茅糖。
木盒里的影架突然亮了下,藤纹上的青气绕着圈,圈里竟映出点模糊的影——是道木栅门,比西院的矮些,栅条上缠着圈铜铃,铃身泛着绿锈,铃舌是细藤编的,正随着细响晃,每晃一下,就有滴潮珠往下落,落在栅下的土上,土竟泛着点暗红,像掺了碎姜黄粉。
“是泰国的‘缠铃栅’。”山本一郎的指尖捏紧了碎纸,纸边的褐痕又深了点,“我爷爷的笔记里记过,这是曼谷郊外老寺旁的东西,专缠带着‘记挂’的人——铃响不是召人,是缠人,你越想看清影里的事,铃缠得越紧。”
话音刚落,木盒里的细响突然变调,不再是轻晃,是急促的颤,像有人在栅外拽铃绳。影架的藤纹里,木栅门的影更清了——栅后是片芒果林,叶缝里漏着点金红的光,不是日头,是挂在枝桠上的佛牌,牌面刻着半面佛,另一半被黑布裹着,布角垂着细铃,和栅上的铃长得一模一样。
沈砚的后颈突然发僵——他竟能闻见芒果林里的味,甜得发闷,混着香茅和没烧透的线香味,还有点极淡的腥,像刚剖开过的青芒果,汁水滴在土上。更怪的是,他的脚竟开始往前挪,不是自己动的,是被股潮劲拽着,脚尖离木盒只有半尺远,盒盖的缝里,铃响裹着股软乎乎的声,像个小姑娘在哼调,词听不懂,调却熟,像去年在夜市听泰国摊主唱过的祈福歌。
“掐自己的虎口!”山本一郎突然扑过来,攥住他的手腕——沈砚才发现自己的指尖竟泛着青,像沾了栅上的绿锈,“这是‘缠铃祟’的引!它化的影和声,全是你记着的‘软处’——你去年帮过的那个泰国留学生,是不是总哼这首歌?”
沈砚猛地回神——是阿宁,去年冬天在图书馆帮他捡过掉在地上的笔记,小姑娘总穿件姜黄色的裙,兜里揣着香茅糖,哼的就是这个调。那天阿宁红着眼说,她老家在清迈乡下,有片芒果林,林边的老寺里有尊半面佛,是她奶奶求过的,后来奶奶走了,她就总哼奶奶教的祈福歌。
木盒里的影突然变了——芒果林里走出个影,穿姜黄色的裙,梳着低马尾,发梢沾着潮珠,正是阿宁的样子。可她没笑,脸泛着青,像蒙了层雾,手里攥着串铜铃,铃绳缠着她的手腕,绳头渗着点暗红,像血,却没滴下来,全被铃身吸了进去,铃身的绿锈更重了。
“沈哥,帮我摘铃……”阿宁的声音软得像浸了水,没了平时的脆,“铃缠得紧,摘了它,我就能回芒果林了……”她往木栅门的方向走,每走一步,手腕上的铃就颤一下,栅上的铃也跟着响,响得更急,像在催。
“别应她!”山本一郎把碎纸按在沈砚的虎口上——纸刚碰到皮肤,就冒起股暖烟,沈砚后颈的僵劲散了点,“这不是真的阿宁!缠铃祟专化熟人的影,你一应,它就顺着你的记挂钻进来,把你的劲缠成铃绳!”
沈砚赶紧闭紧嘴,可眼睛却挪不开——影里的阿宁已经走到木栅门旁,伸手去够栅上的铜铃,她的指尖刚碰到铃身,铃突然不响了,栅条上的绿锈开始往下掉,露出里面的刻痕,不是花纹,是无数个“缺”字,刻得极浅,像用指甲划的。
“奶奶说,缺的东西,要补……”阿宁的声音突然闷了,像堵着棉花,她的脸开始变,不再是阿宁的软,是泛着青的皱,眼窝陷下去,像老影的样子,手里的铃串突然变长,绳头缠着她的脖子,越缠越紧,“可我补不了……佛牌的另一半,丢在林子里了……”
沈砚的脑子突然疼——他想起阿宁去年说的话,她说奶奶走前,把半面佛牌掰成了两块,一块给她带在身上,一块埋在芒果林的老树下,说“两块合在一块儿,就能护你回家”。后来阿宁回了趟泰国,回来就没再哼过祈福歌,只说“树倒了,牌找不着了”。
木盒里的影突然晃了晃,芒果林的土开始裂,裂缝里冒起潮雾,雾里飘出点金红的片——是佛牌的碎片,半面佛的纹露着,另一半真的没了,碎片上缠着细铃绳,绳上沾着绿锈,和栅上的铃绳一模一样。
“找……找另一半……”影里的阿宁开始抖,脖子上的铃绳勒出了红印,“找着了,铃就不缠了……”她的影开始淡,像被雾裹住,只剩手腕上的铃串还亮着,铃身泛着点金红,像佛牌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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