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岭的暴雪终于在黎明时分停歇,晨曦穿透云层,洒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辰辰起床时,哨所的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棱,像一串串透明的水晶,推开门的瞬间,冷空气裹挟着雪的清新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辰辰班长,雪停了!咱们今天可以去检查巡逻路线了!”新兵小李兴奋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他正拿着扫帚清扫门口的积雪,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激动。雪后的雪岭格外安静,只有扫帚划过雪地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
辰辰笑着点点头,迅速洗漱完毕,换上防寒服,将铜哨系在领口,又把《戍边守护日志》和张明远留下的《冬季巡逻手册》一起塞进内兜。“通知周卫国和老王,带上除雪工具和应急包,咱们先去西坡看看,昨天的暴风雪不知道有没有造成落石。”他叮嘱道,目光扫过远处的山峦,白雪覆盖的山峰在阳光下格外壮观。
队伍出发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雪地上留下了他们深深的脚印,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小李跟在辰辰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班长,雪后的雪岭也太漂亮了吧!就像童话里的世界一样。”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雪花在他的掌心很快融化,留下一滴晶莹的水珠。
辰辰回头笑了笑:“雪岭的美,藏在每一个季节里。春天有漫山的野花,夏天有茂密的森林,秋天有丰收的果实,冬天就有这银装素裹的雪景。但这份美,需要咱们用心守护。”说话间,他忽然瞥见前方雪地上有一串奇怪的脚印,和上次在西坡密林遇到的入侵者脚印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这串脚印更浅一些,似乎是有人穿着轻便的雪地靴留下的。
辰辰立刻抬手示意队伍停下,蹲下身拨开积雪查看。脚印的边缘很清晰,显然是刚留下不久,朝着界碑的方向延伸。“这脚印不是咱们的,也不是苗寨乡亲的。”他沉声道,指尖捻起一点脚印边缘的雪,“雪刚停没多久,这人应该是今早刚过去的。”
周卫国也凑了过来,眉头紧锁:“难道还有其他入侵者?”上次的三个入侵者已经被带回县城审问,据他们交代,还有同伙可能潜伏在雪岭附近,但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竟然在暴风雪后就冒了出来。
“先别声张,咱们顺着脚印追上去看看,注意隐蔽。”辰辰压低声音,将防寒面罩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他让老王留在原地看守装备,自己则带着周卫国和小李,循着那串奇怪的脚印往界碑方向走去。
雪后的阳光格外刺眼,辰辰不得不眯起眼睛。那串脚印在雪地上时隐时现,偶尔会被风吹来的积雪覆盖一部分,但大致方向始终朝着界碑。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界碑的身影,而那串脚印,竟然一直延伸到界碑脚下。
辰辰示意两人蹲下身子,借着雪堆的掩护,缓缓往前挪动。透过稀疏的枝桠,他隐约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防寒服的人影,正蹲在界碑旁,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碑身上轻轻擦拭着。
“他在干什么?”小李凑到辰辰耳边小声说,语气里带着紧张。辰辰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别乱动,目光紧紧盯着那个人影——他的动作很轻柔,不像是在破坏界碑,反而像是在清理碑身上的积雪。
就在这时,那个人影忽然站起身,转过身来。辰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准备随时冲上去。但当他看清那个人的脸时,却愣住了——那是一个约莫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和敬畏。
老人看到辰辰他们,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你们是哨所的战士吧?别紧张,我不是坏人。”他指了指界碑,“我是来看看老张的,顺便给界碑擦擦雪。”
辰辰站起身,慢慢走了过去,警惕地打量着老人:“您认识张明远前辈?”
老人点点头,眼睛里泛起了湿润:“认识,当然认识。我和老张是老战友了,当年一起在雪岭戍边,后来我退伍回了老家,就再也没回来过。”他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界碑上的“中国”二字,“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界碑还是这么挺拔,老张留下的苹果林也越来越茂盛了。”
辰辰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戍边守护日志》,翻开张明远留下的那几页:“您看,这是张前辈留下的日志,里面提到了很多当年的事情。”
老人接过日志,仔细地翻看着,手指轻轻抚摸着泛黄的纸页,眼眶越来越红。“没错,这是老张的字,一点都没变。”他指着其中一页,“这里写的1998年秋首摘苹果,分与苗寨乡亲,我还记得呢。那天我有事没去成,老张后来特意给我留了一大袋苹果干,说让我尝尝雪岭的甜。”
周卫国和小李也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小李好奇地问:“爷爷,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雪岭啊?天气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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