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喧嚣和兴奋,裹挟着义乌工地上滚烫的尘土气息,顺着听筒扑面而来,仿佛能嗅到钢筋水泥在烈日下蒸腾出的干燥热浪,听见远处塔吊转动时金属摩擦的刺耳吱呀。
李默的嘴角刚刚扬起,另一部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尖锐响起,像一把冰锥刺破温情的薄雾。
屏幕上跳动着“张有才-武汉”的字样,红光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格外刺眼。
他心中一凛,指尖微凉,接通电话。
“默哥!出事了!”张有才的声音焦灼如烈火燎原,话音里夹杂着背景中孩子的哭闹与女人的低语,“咱们武汉这边,一百多个工人的家属跟着过来了,孩子都带来了!这……这人生地不熟的,没地方上学啊!天天在工地上乱跑,钢筋头、水泥坑,一个不留神就是一辈子的事!您看,要不咱们也学义乌,搞个‘共造站’?”
一瞬间,两个工地的画面在李默脑海中重叠。
一边是新生的喜悦,电话里婴儿的第一声啼哭还回荡在耳畔,柔软得像春日初阳;另一边,却是发展的阵痛,是孩子们在钢筋丛林中奔跑的瘦小身影,是母亲们攥紧衣角的颤抖手指,是未来无处安放的沉重叹息。
复制?不。
李默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像淬火后的刀锋。
他对着武汉的电话,一字一句,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有才,告诉兄弟们,这次不叫‘共造站’。我们要建的,是‘共造村’!”
“共造村?”张有才一愣,声音里透出迟疑。
“对,是村!”李默斩钉截铁,掌心拍在桌面上,发出沉闷一响,“站,是临时的驿站,是让人干活的地方。而村,是家!我们要建的,是能让他们扎下根,能让孩子有未来的家!”
挂断电话,李默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给了周敏。
他目光投向窗外青阳民工城中央那片预留的空地,晨风拂过荒草,沙沙作响,仿佛大地在低语。
那里,将是他宏伟蓝图的第一块基石。
“周敏,立即启动‘雏鹰计划’!在青阳中央广场,筹建‘共造学堂’!你来统筹课程,联系附近高中的优秀学生,成立志愿者教师队。所有在学堂结业的孩子,都将颁发由我们‘共造体系’认证的统一证书,我要让这张证书,成为他们将来在任何城市异地入学的凭证!”
几乎是同时,他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闪烁着微光:【任务触发条件已满足:形成可迁移的社区命名权与文化认同。】
一场席卷所有工地的风暴,自青阳起,悄然酝酿。
学堂开工那天,天公不作美。
乌云压城,沉得仿佛要坠入人间。
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砸在铁皮屋顶上,噼啪作响,像无数鼓槌在疯狂敲击。
雨水顺着屋檐成串滚落,工地瞬间化作一片泥泞的泽国,脚踩下去,黏稠的泥浆裹住鞋底,每一步都发出“咕啾”的闷响。
“不能等!孩子们的教室不能等!”老吴头,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工长,赤着膊,青筋暴起的脊背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嘶吼一声,带着十几个老伙计就冲进了暴雨里。
他们踩着没过脚踝的泥水,碎石与钢筋头硌着脚心,却无人退缩。
用肩膀扛,用双手抬,硬生生将几个巨大的集装箱吊装、拼接,在雨幕中搭建起教室最原始的骨架。
雨水混着汗水,从他们古铜色的皮肤上肆意流淌,顺着沟壑般的皱纹滑落,滴进泥里。
另一边,在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里,灯火通明。
小芳带着几十名妇女,正飞快地踩着缝纫机,针脚在厚实的帆布上穿梭,发出“哒哒哒”的急促节奏。
她们连夜赶工,将一匹匹帆布缝制成窗帘。
昏黄的灯光下,一根根绣花针在她们粗糙却灵巧的手中翻飞,指尖被针扎破也浑然不觉,绣上了一行行歪歪扭扭却充满希望的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工分改变命运”。
当第一间集装箱教室的框架搭建完毕,周敏第一个走了进去。
雨水敲打着铁皮屋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整座建筑都在颤抖。
她不顾满脚的泥泞,裤脚沾着湿泥,蹲下身,拿起粉笔,在刚刚挂上的小黑板上,用力写下了第一行字。
“我们不是过客,是建设者。”
五十个衣衫被淋得半湿的孩子,睁着一双双好奇而清澈的眼睛,齐声跟读。
那稚嫩却充满力量的声音,穿透雨幕,像一道光,撕裂了狂暴的天地。
每一个字都带着泥土的重量与希望的温度,清晰地传到了屋外。
李默就站在屋檐下,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裤脚,寒意顺着小腿攀爬。
他看着那一张张仰起的、对未来充满渴望的小脸,听着那一声声坚定的跟读,第一次感到一种无比沉重,却又无比温暖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就是他的责任。
随着学堂的雏形初现,命名投票活动也在各个工地如火如荼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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