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将每一寸金属桌面和墙壁都照得冰冷生硬。空气里有消毒水和旧电路板的混合气味,唯一的声音是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以及记录仪磁带转动的细微沙沙声。
凯因少校坐在特制的拘束椅上——虽然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倾向,但安全规程要求如此。他的手腕和脚踝被柔软的合金环固定,身上连接着监测生命体征和神经活动的传感器。对面长桌后,坐着三个人:赵铁山将军、苏木晴,以及一位来自东北后方、专攻异常心理与认知科学的陈教授。
这是第七次正式审讯,或者说,是第七次“认知评估与信息采集”会议。前六次,凯因以惊人的配合度提供了大量关于“新纪元”军事编制、基础科技、行动准则的信息,但所有回答都严格限定在战术和技术层面,一旦触及“新纪元”的起源、核心意识形态、最终目的,或者关于母舰最后时刻那场“模因灾难”的细节,他的回答就会变得高度格式化、充满规避性术语,或者直接以“权限不足”、“信息在系统崩溃中损毁”为由推诿。
今天的气氛格外凝重。赵铁山面前摊开一份刚刚破译出的、从母舰残骸最深层的加密存储器中恢复的碎片化日志。日志的署名,是一个从未被凯因或其他战俘提及的代号:龙渊。
“凯因少校,”赵铁山的声音平静,但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对方,“今天,我们不谈战术,不谈科技。我们谈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代号。”
他将一张放大的模糊影像推向桌子对面。影像是在母舰核心指挥区一处不起眼的维护通道内发现的,一个隐蔽的、非标准的个人储物格。里面除了一些常见的工具,还有一个手工制作的、与母舰高科技环境格格不入的金属小盒。盒子已经因爆炸而变形,但勉强能看出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东方图腾——一条环绕着深渊的龙。盒内残留的有机物痕迹经分析,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新纪元”制式物品,反而与某种古法鞣制的皮革和植物染料成分吻合。
“龙渊。”赵铁山念出这个名字,“我们在三处不同安全级别的子系统日志碎片中,发现了这个代号的痕迹。一次是在‘方舟’首次锁定地球坐标的决策记录旁,有‘提请龙渊审议’的标注;一次是在针对‘壁垒’系统进行针对性入侵的指令流源头,有‘经龙渊校准’的注释;最后一次,是在母舰最终崩溃前3.7秒,主逻辑核心记录到一段最高优先级内部通讯请求,发起者代号:龙渊,接收者……是马库斯指挥官的个人加密频道。请求内容因系统过载无法恢复,但紧接着,就发生了那场导致你们全面崩溃的‘模因污染’。”
苏木晴接话,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力:“凯因少校,你从未提及此人。按照‘新纪元’的组织纪律和你的信息提供习惯,这不寻常。这个‘龙渊’,是谁?他在‘新纪元’中扮演什么角色?他与母舰最后的崩溃,有何关联?”
凯因少校冰蓝色的眼眸注视着那张模糊的影像和变形的盒子,处理器核心的能耗读数在监控屏幕上出现了短暂的、细微的峰值波动,随即恢复平稳。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龙渊……”他重复了这个音节,发音标准,但缺乏任何情感色彩,“该代号存在于部分早期系统档案及特定任务备注中。根据可公开查询的权限信息,龙渊被列为‘特级战略顾问’,隶属最高理事会直辖,不参与常规军事指挥链。其具体身份、职能、所在位置,均为绝密。我,凯因,第七地面突击营代理最高指挥官,无相应权限知晓其详细信息。”
又是权限。又是标准回答。
陈教授推了推眼镜,他面前摊开着厚厚的笔记,上面是前六次审讯中凯因所有语言模式、微表情(虽然极少)、生理指标波动的分析记录。他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学术性的锐利:“凯因少校,在我们过去的交流中,我发现你在描述‘新纪元’的科技、军事时,语言高度精确、逻辑严密。但当你被问及‘新纪元’的社会结构、文化、个体生活时,你的描述会变得模糊、抽象,大量使用‘优化’、‘整合’、‘效率’等宏观词汇,缺乏具体细节。仿佛……你对自己所属文明的‘内在体验’是缺失的,你只是一个外部操作者,而非沉浸其中的参与者。”
凯因的目光转向陈教授,数据流在眼底无声滑过:“个体体验存在差异,但服务于整体秩序的目标一致。详细描述非核心体验,不符合信息传递效率原则。”
“是吗?”陈教授身体微微前倾,“那么,请解释这个。”
他操作了一下面前的平板,审讯室侧面的屏幕上,播放出一段经过修复和降噪的音频。音频的来源,是母舰公共通讯频道在崩溃前最后几十秒的杂乱捕获。背景是各种警报和爆炸声,但在其中,隐约可以听到一个与所有“新纪元”制式电子音都不同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疲惫,或者说,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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