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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脸上的笑容，像一块被瞬间冻住的黄油，僵硬地挂在嘴角。
瀚海科技。
12块4毛3。
3450万股。
这串数字，不是什么公开信息，不是什么市场传闻。这是他最核心的底牌，是他用七个隐秘账户构建起来的仓位，是他准备收割全场，成就自己“股神”之名的命根子。
这串数字，只有天知地地知，和他背后的联盟高层知。
电话那头这个不男不女的电子音，是怎么知道的？
一种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站在雪地里的寒意，瞬间贯穿了他的脊椎。
“你……你他妈到底是谁？”张海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我是谁不重要。”电话那头的电子音毫无波澜，像是在宣读一份死亡通知书，“重要的是，三分钟后，如果那个女记者没有安全走出酒店大门，我会把你这3450万股，以跌停价，挂在卖一的位置上。”
“放屁！”张海几乎是吼出来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瀚海科技现在是涨停封死！几亿的封单，你想挂跌停？你当交易所是你家开的？”
这是常识，是规则。涨停的股票，根本不可能出现跌停的挂单，系统都不会接受。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电子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或者，你也可以赌一下，赌我的话只是在吓唬你。用你全部的身家，来赌。”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张海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他想把这通电话当成一个恶作剧，一个神经病的骚扰。但那串精准到分的成本价，像一把冰锥，死死地钉在他的心脏上，让他无法自欺欺人。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侧门的方向。
金丝眼镜男正带着两个壮汉，将那个女记者围在中间，脸上是胜券在握的冷漠。
张海的大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放人？
如果这真是个骗局，他今天当着所有“家人”的面，被一个电话吓得放走了一个来砸场子的记者，他的脸往哪儿搁？他的“神明”光环还怎么维持？
不放？
万一……万一对方说的是真的呢？
那个后果，他不敢想。那不是亏钱那么简单，那是毁灭。
“龙哥？怎么了？”台下的主持人感觉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没……没事。”张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秒针正在无情地跳动。
一分钟过去了。
他的内心在天人交战。理智告诉他，对方在虚张声势，这不符合任何金融逻辑。但恐惧，那种来自未知深渊的恐惧，却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金丝眼镜男似乎也察觉到了老板的异常，他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张海咬了咬牙，对着他，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他决定赌一把。
他就不信，有人能逆转天地，颠覆规则！
……
出租屋里，叶澜的眼神平静如水。
他看着屏幕上代表林悦的那个静止的光点，也看着另一块屏幕上，“瀚海科技”那刺眼的红色涨停板。
【系统：目标‘张海’心率180，情绪判定为极度恐慌与挣扎。】
【系统：倒计时，30秒。】
叶澜没有再等。
对付这种亡命之徒，讲道理是没用的。你必须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真切地感受到刀锋的寒意。
他没有去碰那个挂单的按钮。
他只是在键盘上，轻轻敲下了一行代码。
一行足以引发雪崩的代码。
……
君悦酒店，宴会厅。
两分钟过去了。
张海的心跳得像擂鼓，他故作镇定地端起水杯，想喝口水压压惊，却发现手抖得连杯子都拿不稳。
就在这时，台下的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一个坐在前排，一直用手机盯着盘面的中年男人，像见了鬼一样，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手机屏幕，声音尖锐地叫道：“动了！动了！瀚海科技的盘口动了！”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海的心脏咯噔一下，他疯了一样划开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交易软件。
下一秒，他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瀚海科技”的涨停板，依旧封得死死的，价格没有变。
但是，在买一位置上那几亿的巨额封单，那个由他亲手堆砌起来，用来昭告天下、震慑所有空头的“铜墙铁壁”，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消失！
十万手、二十万手、五十万手……
屏幕上的数字，像瀑布一样疯狂地向下倾泻。
那不是正常的撤单！正常的撤单不可能有这种速度！这更像是……像是他的堡垒，被一个看不见的巨兽，一口一口地活生生吞噬掉！
“怎么回事？我的天！封单在减少！”
“谁在撤单？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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