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风裹着更浓的暑气，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就把客厅的地板晒得暖融融的。林阳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把洗好的樱桃放进保鲜盒，又从冰箱里拿出鸡蛋——特意选了晓雯妈妈从静海老家带来的土鸡蛋，个头小却格外香。他往锅里倒了点温水，待水温温的，才磕进鸡蛋，小火慢煮，生怕煮老了溏心。
“醒了？”林阳听见卧室门响，回头看见晓雯穿着浅蓝的家居服站在门口，眼尾还带着点刚睡醒的软意。他赶紧走过去，扶着她的胳膊往餐桌旁带：“再坐会儿，牛奶马上热好，鸡蛋还差两分钟，溏心正好。”
晓雯坐在餐椅上，看着林阳忙碌的背影——他系着她去年送的浅灰色围裙，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能看到当年在外贸库搬纸箱磨出的淡疤。桌上已经摆好了切好的苹果块，旁边放着一小碟蜂蜜，是林阳特意买的洋槐蜜，说“你偶尔觉得嘴里苦，蘸点蜂蜜吃能缓解”。
“今天不用去化工厂吗？”晓雯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口，脆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
“今天得晚点去，跟王主任提前说好了，先陪你去社区医院做第一次正式产检。”林阳把温好的牛奶倒进陶瓷杯，又用手背碰了碰杯壁，确认温度不烫才递过去，“医生说今天要查血常规和B超，得空腹，等检查完咱们去吃你爱吃的豆腐脑，就在医院旁边那家。”
晓雯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跟着暖起来。自从上次确认怀孕，林阳就把产检的日子记在了那个深棕色的本子上，还在手机里设了三个提醒——前一天晚上、当天早上，还有出发前半小时，生怕漏了。
收拾好产检需要的资料袋，林阳帮晓雯拿了件薄外套：“医院空调凉，披着别冻着。”两人走到地下车库，他先打开副驾车门，把座椅靠背调得更倾斜些，又从储物格里拿出浅米色的靠垫垫在晓雯腰后：“这样坐着舒服点，路程不算远，二十分钟就到。”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林阳开得比平时更稳，遇到路口的减速带都会提前减速，生怕颠簸到晓雯。路过早市时，晓雯瞥见路边卖的新鲜桃子，眼睛亮了亮，林阳立刻会意：“等产检完回来买，挑软一点的，你现在牙口不能吃太硬的。”
到了大港社区医院，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林阳先让晓雯坐在大厅的长椅上休息，自己拿着资料去挂号。排队的时候，他还不忘回头看几眼，见晓雯正低头翻着育儿书，才放心地继续往前挪。挂完号，他快步走回来，把挂号单和病历本放进晓雯手里的资料袋：“挂的李医生的号，她熟咱们的情况，放心。”
第一次产检的人不少，候诊区坐得满满当当。林阳怕晓雯坐着累，找护士借了个折叠小凳子，自己则半蹲在旁边，翻着手机里存的产检注意事项，一条一条念给晓雯听：“医生说B超要憋尿，等会儿叫到号咱们先去喝水；血常规要抽两管血，你别害怕，我陪着你。”
晓雯笑着点头，看着林阳认真的样子，想起两人刚认识时，他也是这样，连约她吃饭都会提前查好餐厅的路线，怕她走冤枉路。候诊的时候，旁边坐着个同样怀孕的阿姨，看见林阳忙前忙后，笑着跟晓雯说：“你先生真细心，我家那口子陪我来产检，就只会坐在旁边玩手机。”
晓雯嘴角弯了弯，刚要说话，就听见叫号机念到她的名字。林阳赶紧扶着她站起来，帮她拎着资料袋，还不忘把折叠凳还给护士。走进诊室，李医生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晓雯来了？看你气色不错，最近孕吐反应厉害吗？”
“还好，就是早上起来有点恶心，吃点苹果就好了。”晓雯坐在诊疗椅上，林阳站在她旁边，手里拿着笔和本子，准备记录医生的话。
李医生给晓雯量了血压，又询问了最近的饮食和作息，才开了检查单：“先去做B超，看看孕囊的位置，再抽个血常规，查一下孕酮值。林阳，你跟晓雯一起去，B超室在三楼，抽血在一楼，别让她跑上跑下的。”
“好，谢谢李医生。”林阳接过检查单，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资料袋，又扶着晓雯走出诊室。
去B超室的路上，林阳先带晓雯去走廊的饮水机接了杯温水：“慢慢喝，别喝太快，喝完咱们在旁边等会儿，等有尿意了再进去。”两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晓雯靠在林阳肩上，看着来往的孕妇和家属，轻声说：“你说咱们的宝宝现在多大了？像个小豆子一样吗？”
“应该差不多，”林阳摸了摸晓雯的肚子，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等会儿B超就能看见了，到时候咱们把照片打印出来，贴在本子上。”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晓雯说有了尿意，林阳赶紧扶着她去B超室。做B超的时候，医生指着屏幕上的小光斑说：“这就是孕囊，位置很好，发育得也不错。”林阳凑在旁边看，眼睛一眨不眨，直到医生把打印好的B超单递出来，他才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反复看了好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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