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敢那番话，说的很残酷。
栾小小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骨子里的清高，让她本能的想反驳。
很想硬气的说一句：“今晚花的钱，我自己来承担！”
可这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她想起了刚才的场面。
李律师带着他的精英团队，气场强大，从容不迫。
王敢更是随口就说，要拿一百万出来，成立什么法律援助基金。
她知道，今晚这一切的“成本”，绝对不菲。
那肯定是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她承担不起。
人穷，气就短。
最终，她所有的倔强和不甘，都化为了一句苍白无力的感谢。
声音低的，跟蚊子叫似的。
“王学长……谢谢你。”
王敢看着她这副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都不称呼我一声，敢哥！’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欣赏着。
欣赏着一朵温室里的花朵，在第一次被现实的风雨摧残后，那副泫然欲泣的柔弱模样。
……
旁边的郁珊，早就已经不耐烦了。
她精心策划的“平安夜二人世界”，被这个不省心的学生，给硬生生的搅黄了一半。
现在好不容易解决了麻烦。
她可不想再把宝贵的下半夜时间，浪费在这个巨大的“电灯泡”身上。
她看了看手腕上那块精致的女士腕表。
时间还不算太晚。
她心里那团被强行浇灭的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今晚，她必须把这个到处留情的坏男人，给彻底的拿下！
决不能放他，去别的女人那儿去。
于是，她不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她直接就对着驾驶座上的保镖李红兵，下达了指令。
那语气，像是在对自己家的司机说话一样，充满了女主人的派头。
“李师傅，麻烦先送这位同学回学校。”
这句话既是催促，也是对栾小小毫不客气的“驱逐令”。
栾小小虽然单纯，但她并不傻。
她从郁珊那毫不掩饰的亲昵姿态，和王敢那默许的态度中，瞬间就察觉到了。
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她心中，忍不住的暗骂了一句：“渣男！”
同时也为自己那三个，还蒙在鼓里、傻乎乎的把王敢当成天神的舍友，感到了一丝不值。
当然，她并不知道。
她那三位所谓的“好闺蜜”，此刻，压根就没想起她这个“好姐妹”。
她们正在王敢那艘价值几千万的豪华游艇上，开着顶级的香槟，看着璀璨的长江夜景。
开着她们的第一次“富豪派对”呢。
不知道有多开心！
……
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道黑色的幽灵，悄无声息的停在了大学的校门口。
栾小小准备下车。
下车前，她再次鼓起勇气，对着车里的王敢，郑重其事的道谢。
“王学长，今天晚上，真的……真的太谢谢你了。”
王敢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
他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道：
“先别急着谢我。”
“咱们国人讲究一个亲兄弟，明算账。”
“今天晚上这事，我帮你摆平了，没错。”
“但总不能，让我帮你擦了屁股，还要我倒贴钱吧？”
他看着栾小小那张，瞬间就变得煞白一片的俏脸，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我刚才粗略的算了一下。”
“律师团队的出场费、公关费、还有我的援助基金……”
“零零总总加起来，也不算多。”
“看在你是个穷学生，又是我郁老师的学生的份上，就给你打个骨折吧。”
他顿了顿，报出了一个，让栾小小当场就如遭雷击的数字。
“算你……二十万好了。”
“二……二十万？！”
栾小小彻底的傻眼了！
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个数字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她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
她家里就算把存款全算上，恐怕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啊！
除非，把房子卖了。
……
就在栾小小手足无措，窘迫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
车里的郁珊，缓缓的摇下了车窗。
对着车窗外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女孩，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然后用极其“体谅”、知心大姐姐般的语气，进行了最后的“神补刀”。
“小小啊，你也别有什么心理压力。”
她像个最善良的老师一样，“安慰”道：
“王总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你好。”
“就是想让你提前感受一下，这个社会的残酷和现实。”
“这笔钱呢，你也别急着还，就慢慢还。”
她顿了顿，又用充满了哲理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彻底的断了栾小小，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就当是提前给自己，申请了一笔‘社会实践的学费贷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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