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
——《成都》。
昏暗的房间之中,宋组德蜷缩着身子衣不蔽体的躺在地板上,头顶只有忽然忽然的白炽灯,耳边也只剩下空调呼呼的风声。
“咳咳咳。”
忽然,一阵咳嗽声把他惊醒,他有些畏惧的转过头去看在房间另一侧躺着的那个老墨。
“怎么不咳死你个王八蛋....”
宋组德只能在心中默默诅咒,他如今连跟那老墨再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生怕他再次变身发狂,再来到自己面前给自己来个架狙。
兴许是自己的诅咒起了效果,那老墨的咳嗽声越来越剧烈,仿佛要把自己的肺都给一并咳出来。
宋组德有些慌了。
这人...不能是有什么病吧?
他心里默默想着,终于鼓起勇气转头去看向那个老墨,老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靠坐在墙边,一手捂着嘴继续咳嗽。
宋组德刚想收回目光,忽然察觉有些不对。
那是...血?
老墨的皮肤本来就黑,血沾在手上不容易看出,加上那忽然忽然的灯光就更不显眼了,以至于宋组德现在才察觉。
他见状也不敢上前帮忙,原地愣了一会之后起身发疯一般的跑到门口,用力拍打着铁门。
“Help....”
他的声音伴随着铁门的剧烈晃动也不知究竟能不能传出去,但他不顾一切的喊着。
现在只要能把这个老墨给弄出去,别在这个房间里继续折磨自己,一切就是值得的。
不知道喊了多久,在他声音都有些嘶哑时,门外终于传来不耐烦的脚步声。
“划拉~”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传来,铁门上的小窗被人从外面拉开,路边露出一个白人警员的脸。
“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把我给吵醒,不然....”
还不等这人说完,宋组德就侧身露出房间里的全貌,指着墙边萎靡不振的老墨道:
“Sir,他看起来要不行了。”
说实话,这会儿老墨的模样确实挺凄惨的。
唇边胸前以及手上全都沾染上了鲜血,整个人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咳嗽,宋组德都以为老墨已经挂掉了。
白人警员看了看宋组德,又看了看前边的老墨。
“他哪里看起来不好?”
宋组德:“?”
这他妈人都快没了,你问我哪里不好?
那么大一块血渍你瞅不见啊?
警员的这句话真是给咱们老宋问蒙圈了。
他讷讷回头,看了看眼瞅着就要不行了的老墨,又回头看着那警员,还不等他说话,那警员再次开口:
“我觉得他看起来很棒,你觉得呢?”
宋组德当然能听出他语气里面带了一丝威胁之意,可这时候的宋组德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算不给他弄走,也不能让他跟我死在一个房间吧?
跟死人待一宿?
“先生,拜托,能不能带他看看医生...”
他想的也简单,就老墨这模样出去送医院能不能回来还是一码事,这样最起码自己能清静下来,等外面的人救自己。
就算外面的人不救自己,那这帮人抓自己也肯定是个误会。
既然是误会,那等关押的时间差不多了之后总有解释清楚的机会。
大不了花点钱呗?
他现在大概能搞清楚,自己应该是被当做非法移民或者走私给抓进来的。
那警员又看了看宋组德,片刻之后问道:
“你确定?”
“确定先生,我当然确定...”
“砰。”
小窗户被关上,脚步离去。
但没过多久便又再次响起。
铁门终于被打开,宋组德根本不用等进来的几个警员动手,就熟门熟路的自己双手举起靠后趴在墙上。
几人稍显厌恶的踢了踢那老墨的身子,发现他还是一动不动,这才三下五除二跟拖死猪一样把他给拖出去。
铁门关上时,宋组德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他已经不奢求什么床垫被褥了,能安安生生的好好睡一觉不被顶....不被吵醒,他就已经觉得无比满足了。
疲惫感和心理上面的放松感如潮水一般的席卷而来,他也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地合上了自己的双眼。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时...
“砰!”
铁门再次被打开。
宋组德猛地从地坐起身,他刚才隐约梦见还在外面的赵总来救自己了。
可他眼前的,是一个肌肉比刚才那老墨还要大块的老白男。
老白男杂乱的胡子都泛着金色,长的跟特么大力水手似的。
宋组德看了看已经紧闭上的门,又看看面前的老白男。
“你好...请问你是...”
“趴下。”
老白男淡淡道:“别让我自己动手。”
宋组德惊恐的双眼片刻之后终于恢复了平淡,他静静起身,直视着那个老白男。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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