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们拥吻了多久，马路上驶过一辆超速的汽车，才施施然打断二人的缠绵。
韩惜羽清咳一声，离开了愿安宁的唇瓣。
本来就发红的唇色此刻似乎有些惹眼...
愿安宁眨眨眼，与他视线交流好一会，然后踮起脚尖扑上来。
呼吸再一次凌乱。
韩惜羽捏了捏她的腰，心想反正没人，那再亲一会吧。
...
刚刚超速的汽车上，坐着一位衣着鲜亮的女人。
她正是顾雅茗的母亲，向珏。
听到顾雅茗出事，她紧赶慢赶推掉了手头的工作，直接从数千公里坐飞机赶来医院。
高跟鞋踩在医院的地板上“叩叩”作响，她面色凝重，找到短信里发的门牌号。
“雅雅。”
推门，女儿正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漠然盯着天花板。
连向珏来了都没注意到。
“雅雅！”
向珏径直来到她面前，被顾雅茗的状态吓了一跳。
眼眶红肿，双唇泛白，脸色极差。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重病。
“不是中暑吗？怎么情况这么严重，雅雅？”
顾雅茗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她僵硬地扭头，看到是自己母亲，努力扯出一丝虚弱的笑容。
“妈妈，你怎么来了？”
诚如向珏一如既往对她的教诲，连最糟糕的时刻，都要保持优雅。
向珏摸着她的额头，又左右观察她的脸，不可置信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雅茗笑意更浓，她看似低眉顺眼，却说出了让向珏认为大逆不道的话，
“妈妈，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不是何毅平。”
“什么...”
向珏眼中略过一丝震惊。
她从没在顾雅茗面前直白地说过自己的计划。
尤其因为她即将升入高三，因此只能旁敲侧击地去暗示顾雅茗和何毅平多多相处。
但她没想到，顾雅茗居然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别这样的表情，”顾雅茗收起笑意，眉头微蹙，“我不想看到妈妈这样的表情。”
“我害怕你对我失望的样子。”
向珏强撑着问她：“雅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妈妈这几天不在你身边，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但顾雅茗倔强地摇摇头。
“娇娇也说，你也说，他们都说，
什么配的上我，什么配不上我，让我看人看衣装、看配饰、看回家坐什么车，但从来不看我自己心里的想法，
我被这种事情折磨地好痛苦...”
顾雅茗此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满载着顾家的某种希冀出生，从小到大混迹于所谓的“圈层”里，所有人都在告诉她，一切事物都明码标价，多少身价才能登对上多少身价。
哪怕向珏从来不告诉自己今后要嫁给谁，她顾雅茗也清楚明白，自己的未来只由父母做主。
所以她卑劣的，想用某种温柔且残忍的手段将韩惜羽留在身边。
但她失败了，韩惜羽并没有回头，更不会多看她一眼。
顾雅茗的情绪爆发，无法处理她对韩惜羽的感情，更无法处理十七年来深深扎根在脑中的配平意识。
太折磨了。
向珏的脸色逐渐变得更差。
顾雅茗在胡说些什么？
“雅雅，你是我们的小公主，家里所有人都疼你爱你，他们告诉你的都是为你好，你怎么会...觉得痛苦呢？”
向珏无法理解顾雅茗的情绪，在她的人生观念里，成为豪门太太就是毕生唯一目标。
爱情？不过是上位的绊脚石罢了。
“你是不是被什么男生哄骗了？这个年纪的男孩最会花言巧语，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妈妈来帮你解决。”
向珏握住她的手，循循善诱：“雅雅，别怕，告诉我是谁。”
向珏摆出了那副标志性的表情。
微笑，但眼中却毫无感情，顾雅茗从小到大都怕这个表情。
顾雅茗慌乱的摇头：“不是，妈妈，我胡说的。”
向珏的笑一瞬间消失。
顾雅茗是在反抗？她居然拒绝回答？
向珏冷声道：“何局长让毅平来陪你，毅平呢？”
“毅平是特地来照顾你的，怎么没见他——”
向珏从名贵的手包中拿出手机，“我现在打电话给毅平。”
“别！是我把他赶走的！”顾雅茗声音颤抖。
她拽住向珏的手臂，疯狂摇头让她别这么做。
向珏的眼神向下，扫了一眼拽住自己胳膊的双手，轻轻一挑抽身出来。
“妈！”
电话即刻拨打出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接。
“喂，毅平啊？”向珏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正常，“休息了吗？我还在外地出差，不方便去看雅雅，你在医院吗？”
“啊？”何毅平的声音懒懒散散的，“向阿姨？”
那头有细细簌簌的布料摩擦声音，向珏问：“在酒店吗？”
“嗯，我回酒店了，怎么了吗？”
“能不能帮阿姨一个忙，去医院照顾一下雅雅，雅雅电话也不接，我有些担心。”
向珏当着顾雅茗的面撒谎。
这样的向珏很吓人，顾雅茗知道，她生气了。
不过，电话那头的何毅平似乎有些不耐烦：“但是现在有点晚了，我过去不方便，阿姨，我给医院打个电话，让护士去查一下房吧。”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若有似无的女孩声。
“这么晚了，别去啦，快来陪我——”
病房里静得发指。
通话没开免提，但顾雅茗一下就听出了是谁的声音。
向珏收回笑意，打电话的语气却没变：“这样啊，那好吧，毅平你先休息，我去给医院打电话。”
“哦，好。”
说完，何毅平就挂断了电话。
“雅雅，你可真是交了个好朋友。”
向珏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顾雅茗浑身发冷，回想起这两天错失的细节，登时就明白了。
拍立得、沙滩球、晚上出去约会...
叶娇娇，什么时候和何毅平在一起的？
他们为什么还住在一起？
“我...我不知道。”
“啪”的一声，顾雅茗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红。
不过伴随着巨大的疼痛。
“真是长出息了你。”向珏站起身，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把车上的衣服拿上来。”
“顾雅茗，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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