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出来玩，压力真的好大。”
酒足饭饱，牵着宥真的手再度漫步于美国之河的堤岸上，韩易长舒一口气，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啊，为什么？”宥真一怔，粗略思考了一下，然后指着自己，“我吃太多了？”
“不是。”韩易被每次吃完饭，血糖升高就会进入呆萌状态的宥真逗得忍俊不禁，“你吃再多我也养得起。”
“哦。”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欢喜又悄悄爬上了宥真的眉梢。
对一个吃货来说，最美的情话就是这句了。
“我是说，刚才餐厅里所有人都在往你这儿瞟，搞得我还挺紧张的，吃个饭都在时刻注意形象，生怕自己给你丢人了。”
“有很多人看我们吗？”宥真继续懵懵地眨眼，“我都没注意。”
“在我面前装就没意思了噢。”韩易调侃道，“别的不说，你刚进门儿的时候，整个餐厅都瞬间安静了几秒。”
“又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韩易用另一只手虚指了一下身后，“我们吃饭的时候都有人偷偷给你拍照哎，还是女生，坐我背后的。我都看到了，你不会没看到吧。”
“真没看到呢。”宥真撩起耳边的鬓发，朝他绽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因为我都只顾着看你啦。”
“今天的你……很帅。”
“我看你是……只顾着看菜了。”两世为人，韩易还是抵不住如此率真热烈的攻势，干咳了两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开始转移话题。
“哇，随便吃吃饭聊聊天，居然就三点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这样不好吗？”宥真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比起去玩那些项目，我更想和你多说说话。”
“其实我也是。”韩易是一个很容易被对象影响的人，宥真直白，那他也不扭捏，“跟你聊天真的很神奇。聊工作不会觉得乏味，聊日常也不会觉得琐碎。当时感觉聊了很多，但回想起来，好像也没有涉及多少话题，时间却就这样飞快地溜走了。”
“两个真正……情投意合的人，就是该这样呀。”宥真的笑意更加馥郁，连眼角皱起的细纹都流淌着情爱的蜜，“聊工作不觉得乏味，是因为我们不仅能听懂对方在说什么，更能欣赏对方在专业领域展现出的智慧和能力……至少我是这样的。”
“每次聊起工作，我眼前的你都在发光。”
“那你觉得……这算是智性恋吗？”韩易轻笑着问道。
“智——性——恋。”宥真艰涩地重复了一下这个以前从没接触过的中文词汇，“是什么？”
“就是能感受到对方在智力上的性感，并且这一点会对你产生强大的吸引力，让你喜欢上他。”
“那……我肯定是智——性——恋。”
没有丝毫犹豫，宥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我觉得，你……不好意思，我感觉需要用英文才能更好地表达我想要表达的东西，有些中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一个人最性感的，是一个人完全沉浸于其专业领域时的那种纯粹感。他的自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眼前事物的极致探索和尊重。这种绝对的专注，是一种比任何物理上的美丽，都更强烈的吸引力。”
“那太好了，我也是智性恋。”
“真的？”
“真的啊。老实说，我每次从自己的办公室推门出去，看到你在那里埋头工作的时候，我的心脏都会漏跳一拍。”说到这里，韩易有些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抹了抹嘴唇，“听上去很肉麻很油腻是不是？但那的的确确，百分之一百是我的真实反应。我觉得在工作中总是能为所有问题找到解决方案的你充满智慧，这种智慧赋予了你对自我和对专业的强大掌控力，而这种掌控力……真的很性感。”
“当然了，哪怕这些都抛开不谈，你2360的SAT，还有宾大、哥大和康奈尔的录取信，也同样性感。你再让我重活一次，把挂给我开满，我也考不到2360分啊，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太佩服了。”
“比我考得好的人比比皆是，而且拒绝我的学校也不少呢。斯坦福、哈佛、耶鲁，都没要我。”
“那是他们的损失。”韩易摇晃着手指，语气很是愤懑，“特别是斯坦福，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啊？以后有机会，我得当面问问他们……然后给你拿一个荣誉博士的证书回来。”
“好啦，别哄我开心了。我自己知道，我没你说的那么好。”聊到这里，宥真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韩易的侧脸，欲言又止。
“不过，你……”
“怎么了？”韩易转过头来，笑吟吟地捏了捏她的手，问道。
他挂在嘴角的这抹松弛笑意，还有手上亲密的小动作，瞬间让宥真打消了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的念头。
她本来想问的是——
既然你说你是智性恋，那你为什么还会跟芭芭拉-帕文这种女人搅在一起，不清不楚的？
但宥真并不喜欢这种咄咄逼人的问话方式，也不喜欢在背后贬低其他女性，哪怕这个女性是让她想起来就有点气血上涌的情敌——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但芭芭拉就有这样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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