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凌霄霄有些生气。
她虽然知道平昌王对赵太医的感情，可她还是忍不住生气。
她知道因为这种事逼迫平昌王选出一个最爱来十分幼稚。在这里不要说平昌王给她独一份的爱了，就算平昌王真的与别人有情，她又能怎么样呢？
若是那样，凌霄霄连生别的女人的气都是过错，又何况在这里逼迫平昌王舍弃赵太医呢？
选择凌霄霄是情，选择赵太医是义。
无情或是无义，都难以抉择。凌霄霄是理解的。
若只是她和赵太医，她是愿意让步的。她知道在世上有一个亲人是多么振奋人心的事情，她也不忍让平昌王因为自己失去至亲。
可现在偏偏中间还夹着一个赵佩兰，凌霄霄怎么都绕不过去。若是平昌王选择了赵太医，就像是选了赵佩兰一样，凌霄霄怎么都过不去这个坎。
就在赵太医说了这番话之后，平昌王也用试探的眼神看了看凌霄霄，凌霄霄知道平昌王的意思，是想问问自己愿不愿意原谅赵氏这一次，看在赵太医这般苦苦哀求的份上。
凌霄霄心里气着，没好气道：“王爷看我做什么？如何处置，我怎么能说了算，王爷自便吧。”
平昌王微微叹了口气。
她当然知道这样子是委屈了凌霄霄。可是若不答应赵太医，赵氏被处死事小，赵太医若气急攻心也跟着去了，那就事大了。
好在长乐没有事，若赵氏今后出了这王府，凌霄霄眼不见为净，气两天也就过去了。
如何权衡，还是保住赵太医的性命要紧。
平昌王伸手拉了拉凌霄霄的衣袖，被凌霄霄没好气地甩开了。
平昌王无奈，只好想着待会儿处理完眼前的事再好好哄她，更是琢磨着加强乾辉殿的戒备，生怕凌霄霄一气之下又带着儿子跑了。
想定之后，平昌王叹了口气，打算点头答应赵氏。
就在平昌王刚要开口的时候，放在跪在地上一声不响的秀珠忽然抢先开口说了话：“且慢。奴婢还有一事，没有向王爷和娘娘禀告。”
平昌王生怕秀珠说出什么不堪的事来，刺激到一旁的赵太医，便先喊了声：“来人，将赵太医扶下去休息。”
可是赵太医死活不肯走，方才听秀珠的语气，似乎有什么大事要说，赵太医生怕她说出什么对赵氏不利的话，怎么也要在这里坐镇，等着给自己的女儿求情。
来搀赵太医的人试了三番，赵太医的手胡乱挥着，他们也不敢强拉，生怕气着赵太医，不由回头苦着脸向王爷讨个示下。
平昌王见状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对孔大夫道：“还请孔大夫看顾好赵太医。”
孔大夫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那就看他的好女儿了。”
平昌王不知再说什么，转头向秀珠道：“你说吧。缓缓地说，别惊吓了赵太医。”
秀珠面如止水心平气和道：“是，奴婢明白。”
接下来的一刻钟里，赵太医的血压随着时间一路飙升，当场又背过了气去。
原因是秀珠说了一个让他至死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秀珠嘴上答应着平昌王缓缓的说，可话到了嘴边，就像是闸不住的洪水一般，绘声绘色滔滔不绝讲述起了赵氏的又一行罪行：“王爷，娘娘，可还记得乾辉殿死状极惨的秀玉和另一个洒扫婢女吗？正如王爷和娘娘现在猜测的，也是赵美人的手笔。奴婢和妹妹一向小心，轮流当差时都会把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给对方，怕对方漏出马脚来。可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秀玉成日与奴婢在一处当差，日子久了便也能发现了。奴婢不知怎么办，只好向赵美人求救，叫她想个办法将秀玉赶出王府去便是。赵美人笑得十分诡异，点头便答应了。第二日，奴婢就发现秀玉不见了。”
平昌王看着赵太医面色不好，便打算插科过去：“本王记得，秀玉当时是说回家照顾病人，不见了又怎么了？别是你想多了。”
秀珠却不肯让步，继续道：“请王爷听我说完。秀玉的确是想回家照顾病人，可是后来奴婢才知道。她只回去了两三日，便叫家人以不敢上烦娘娘为由，将她遣了回来。也就是在她回来的路上出了事。这件事奴婢时候去问过赵美人，赵美人承认了。是她左思右想活人的嘴巴不严实，最终派了东顺去半路上杀了秀玉，并带回来，用一种特质的腐尸药水将人的面目悔去，又用浆糊将人沾在了桥壁下。因为尸首腐烂，重量小，就能轻易沾上去，等到风干之后，就更加牢固了。奴婢当时还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亲口对奴婢说，就是为了恶心娘娘。”
凌霄霄心底泛起一阵恶心。
她原只以为赵氏是因为恨自己才如此恶毒，没想到她本来就是这么恶毒。
活生生一条人命被她害死，就是为了恶心自己？
秀珠看着逐渐喘不上气的赵太医，微微有些得意般接着道：“还有那个洒扫婢女，也是因为发现了我的秘密，被赵氏如法炮制杀害了。而且也是赵氏吩咐我，将世子带过去看，世子受了惊吓昏迷，我就更有机会下手。到时候世子死了，也可以说是惊吓过度，魂找不回来了。那时即便发现中毒，也是不致命的轻微毒药，可以说是汤药里的药剂下猛了，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那她指使奴婢下毒的事情，就再也不会有人追究了。而且......”
“闭嘴！”
不出所料，赵太医听了秀珠的话，再一次吐了血，白眼一翻不省人事，任凭孔大夫怎么折腾都醒不过来。
平昌王忽然明白了秀珠的用意，不由喝了一声叫她不要再说下去。
秀珠眼见着目的达成，也懒得再费唇舌，乖乖闭上了嘴。
平昌王凑过去看赵太医，不住地问孔大夫人怎么样了。
孔大夫低头不语，救治了半天，过了良久，忽然面色惨白地抬起头，颤抖地道：“不好。王府里可有千年人参？得请王爷舍给老夫，若含下去能醒过来，就还能吊着命。不然.......”
平昌王点点头：“有。别说了，赶紧，先救人。”
此时大殿里乱成一团，秀珠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自己这条命，总算没有白白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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