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被紧跟而来的农用车司机一把抱住,幸免于难,吓得哇哇大哭。
唐宁在老远就看到小孩跑出的瞬间就猛踩了刹车!他的破二手车险险地停在距离落水点护栏缺口不到五米的地方,车轮在路面上留下两道清晰的黑色轨迹。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河面上迅速下沉、只剩下车顶一小部分露出水面的红色跑车残骸,以及河面上迅速扩散开的油污和漂浮杂物。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
溺水者在浑浊湍急的河水里,每一秒钟都无比宝贵!
他一把推开车门,甚至连鞋子都来不及脱,将背包随手扔在驾驶座上,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冲向缺口,纵身一跃!
“噗通!”
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包围、吞噬。
唐宁奋力划水,朝着那正在迅速沉没的红色车顶,拼命游去!
冰冷的、带着泥沙腥味的河水瞬间灌入唐宁的口鼻,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他强忍着窒息感和刺骨的寒意,奋力睁开刺痛的眼睛。
浑浊的河水里能见度极低。那辆火红色的跑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下沉,车头严重变形,破碎的玻璃和零件散落漂浮。幸运的是,敞篷车的顶棚是打开的,这给了车内人一线生机。
唐宁手脚并用,拼命划水靠近。透过翻腾的水流和漂浮的杂物,他勉强看到驾驶座上趴着一个身影,一动不动,长长的黑发如同水草般散开。
就是她!
唐宁憋住最后一口气,猛地潜入水下,一把抓住副驾驶的门框,主驾侧因撞击变形严重更难靠近。他用力拉拽,车门在水压下纹丝不动!车厢内的水正快速灌满,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抡起拳头,对准副驾驶侧的车窗边缘狠狠砸去!一下,两下,三下!指关节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混入浑浊的河水,但他浑然不觉疼痛。终于,玻璃应声碎裂!
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驾驶座上的女子已经完全失去意识,脸色惨白,安全带死死勒着她。唐宁摸索到安全带的卡扣,用力按下,解开束缚。水流巨大的冲力几乎要把她卷走。
唐宁一把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奋力划水,将她从变形的车厢里硬生生拖拽出来!这过程无比艰难,水流的阻力、衣服的缠绕、女子昏迷身体的沉重,都消耗着他所剩无几的氧气和体力。
“噗哈——!”
冲出水面的一刹那,唐宁贪婪地吸入大口空气,肺部火辣辣地疼。他一手紧紧箍住女子的腰,让她头部尽量仰起露出水面,另一只手和双脚拼命踩水,对抗着湍急的河流,艰难地向着最近的河岸游去。
这段短短的距离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当他终于踉跄着脚下一实,踏上岸边泥泞的浅滩时,双腿一软,差点跪倒。他咬着牙,半拖半抱地将昏迷的女子弄上了相对干燥的草地。
女子双目紧闭,嘴唇青紫,毫无反应。
“醒醒!喂!醒醒!”唐宁拍打着她的脸颊,没有任何回应。他迅速探查颈动脉,极其微弱!呼吸几乎停止!
情况危急!
唐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记得溺水急救的常识。顾不得周围零星围过来的路人,也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立刻行动。
他单膝跪地,将女子腹部朝下横放在自己屈起的大腿上,使其头部下垂。用力而有节奏地按压她的背部,几股浑浊的河水混合着少量胃内容物从女子口鼻涌出。
但这还不够!她依旧没有恢复自主呼吸!
唐宁迅速将她平放在草地上,仰起她的下颌,清理掉口鼻残留的污物,确保气道通畅。深吸一口气,捏住她的鼻子,俯身,将自己的嘴唇紧密覆盖在她冰凉苍白的嘴唇上,进行人工呼吸!
吹气!抬头观察胸腔起伏!再吹气!
一下,两下,三下……
接着是胸外按压!两手交叠,定位按压点,用身体的力量垂直下压!频率和深度他尽量控制准确。
“人工呼吸——按压——人工呼吸——按压……”
汗水混着冰冷的河水从他额角滑落,滴在女子毫无血色的脸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个浑身湿透、动作却异常坚定有力的年轻人。
“咳……呕……”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十秒,也许是一分钟,在唐宁又一次人工呼吸后,身下的女子猛地一阵剧烈咳嗽,从口中呛出更多的水,眼皮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眼神涣散而迷茫。
“活了!活了!”旁边的农用车司机激动地喊道。
唐宁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巨大的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他脱力地坐在泥地上,大口喘着气。成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刺耳的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迅速驶来。警察和医护人员快速下车,冲了过来。
“伤者在哪里?”医护人员急切地问道。
“这里!刚救上来,做了急救,恢复呼吸心跳了!”唐宁指着地上的女子,声音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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