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余晖穿过纱窗,给杨家的小饭厅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色。八仙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红烧排骨炖得酥烂入味,翠绿的炒时蔬还泛着油光,一碗冬瓜海带排骨汤咕嘟着最后一点热气,香气漫过整个屋子。
杨俊男刚洗完手,拿起筷子正准备夹一块排骨,就听见“哐当”一声,父亲杨建国把搪瓷饭碗往桌上一放,扒拉米饭的动作猛地顿住,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啧,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杨建国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憋了许久的火气,黝黑的脸上满是烦躁,他拿起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原料供应又延迟了,整整一周!这周的生产计划全被打乱了,车间里的兄弟们干干停停,怨声载道,我这个车间主任,头都快大了。”
坐在主位上的杨母闻言,手里的汤勺顿了顿,叹了口气:“你小声点,孩子刚回来,别净说这些烦心事。原料延迟就延迟,总能有办法解决的,急也没用。”
“解决?怎么解决?”杨建国把筷子往碗上一拍,声音又高了几分,“供应商那边推三阻四,说什么上游纸浆价格波动,他们也拿不到货。我看就是借口!以前什么时候这么拖沓过?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杨俊男夹排骨的手停在半空中,抬眼看向父亲。杨建国在车间干了三十年,从学徒到主任,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原料供应延迟这种事,往年也不是没发生过,但父亲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失态,连饭都吃不安稳。他放下筷子,轻声问道:“爸,这次延迟的是哪种原料?影响很大吗?”
杨建国瞥了儿子一眼,端起面前的水杯猛灌了一口,喉结滚动了两下,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还能是什么?就是生产红罐的马口铁。咱们佳美包装的拳头产品就是那款经典红罐,下游的饮料大厂订单排得满满的,就等着咱们供货呢。原料迟迟不到,订单交不了,违约金都够咱们喝一壶的了。”
“违约金?”杨俊男心里咯噔一下,追问道,“合同里规定的违约金比例高吗?公司有没有什么应对措施?”
“高不高的,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杨建国烦躁地摆摆手,拿起筷子扒拉了两口米饭,却没什么胃口,“公司高层那边讳莫如深,问了就是让等通知。我看啊,这背后肯定有猫腻,说不定……”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杨母用眼神制止了。杨母朝他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杨俊男,示意他别在孩子面前乱说。杨建国悻悻地闭了嘴,闷头扒着米饭,腮帮子鼓着,却没什么咀嚼的兴致。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窗外的蝉鸣依旧聒噪,却衬得屋里格外安静。杨俊男低头扒着饭,心里却翻江倒海。原料供应延迟一周,订单交付受阻,违约金风险……这些信息单独看没什么,但联系起下午在梧桐树下听到的那些议论,还有老人们提到的“陌生西装男”,他总觉得这些事之间,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把它们紧紧串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伴随着林雪母亲林慧温和的声音:“建国哥,在家吗?我做了点腌菜,给你们送点过来。”
杨母连忙起身去开门,笑着迎了进去:“慧妹子,快进来坐。刚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正念叨你呢。”
林慧拎着一个玻璃罐子走进来,罐子上贴着红纸条,里面是色泽鲜亮的腌黄瓜。她穿着一件碎花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只是那双眼睛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俊男也回来了啊,”林慧把腌菜罐子放在桌上,笑着看向杨俊男,“大学生放假了,真好。瞧这小伙子,又长高了,越来越精神了。”
“林阿姨好。”杨俊男站起身,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林慧点点头,目光扫过桌上的饭菜,又落在杨建国身上,见他脸色不好,便笑着打趣道:“建国哥,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饭都吃不好了。”
杨建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摆了摆手:“没事,还能有什么事?就是车间里的那点破事,烦得慌。”
林慧的眼神闪了闪,像是想起了什么,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她走到桌边,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腌黄瓜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状似随意地说道:“说起来,我们财务室最近也不太平。天天加班对账,一堆烂账理不清,头都快炸了。尤其是大股东中港包装(香港)那边的账目,更是……”
说到这里,她的话音突然顿住了,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眼神有些慌乱地看了看四周。杨母见状,连忙打圆场:“财务工作就是麻烦,慧妹子你也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是啊是啊,”林慧干笑了两声,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杨建国和杨俊男的眼睛,“就是随口抱怨两句,没什么大事。佳美包装这些年法人治理结构不完善,内控制度本就有漏洞,账目乱也是老问题了,没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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