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秦老头才缓缓直起身子。他没有去擦脸上的泪痕,那纵横的泪水,像是岁月在他脸上重新刻下的沟壑,充满了故事。他转过身,看着那个靠在躺椅上,神色平静得仿佛只是拧了个灯泡的年轻人,眼神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审视与挑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敬畏与感叹的复杂情绪。
他活了七十年,见过的大师、名家不计其数,玩了一辈子古董文玩,自认一双眼睛早已炼得火眼金睛。可今天,他所有的认知、所有的经验,都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用一把锉刀、一把镊子,敲得粉碎。
“我收回之前的话。”秦老头开口,声音沙哑,却字字铿锵,“王胖子没说错,你不是神,你比神仙还厉害。”
苏毅笑了笑,没接这句高得离谱的评价。他从躺椅上坐起来,给秦老头倒了杯热茶:“秦老,喝口水,顺顺气。”
秦老头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纷乱的心绪平复了些许。他没有喝,只是捧着杯子,目光再次落在那只恢复了生命与灵魂的八音盒上。
“开个价吧。”他沉声说,“我知道,用钱来谈这个,有点俗。但这是规矩。”
苏毅看着他,又看了看那只八音盒,心里盘算着。这活儿的难度,远超林菲那台无人机,耗费的心神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这东西本身就是无价之宝。
他正想着,秦老头却自己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一下:“不对,我问错了。用钱来衡量这个,是对你这手艺的侮辱,也是对我家这份记忆的亵渎。”
说着,他从自己那身对襟褂子最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锦囊。他解开囊口的红绳,倒出一枚通体温润、雕着一只趴伏麒麟的白玉印章。那玉质细腻油润,一看就是盘了不知多少年的老物件。
他将玉印放在工作台上,轻轻推到苏毅面前。
“钱,我稍后会让王胖子转给你,按最高的规格。但这东西,你得收下。”秦老头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姓秦,单名一个‘山’字。以后,无论是在这儿,还是去了京城,有任何你觉得摆不平的事,拿着这枚印章,去琉璃厂最大那家‘秦记古玩’,把它拍在柜台上。天大的事,我给你接着。”
这番话,比任何数字的转账都更有分量。苏毅看着那枚小小的玉印,它静静地躺在那儿,却仿佛重若千钧。他知道,这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承诺,更是一个顶尖圈子的人情和入场券。
“秦老,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秦山摆了摆手,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你修复的,是我秦家三代人的念想。这份人情,比它贵重得多。”
苏毅不再推辞,他伸出手,将那枚玉印收了过来。入手温润,仿佛还带着老人的体温。
秦山见他收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将八音盒用天鹅绒布包好,放回紫檀木箱,盖上盖子,扣好铜扣。整个动作,充满了仪式感。
临走前,他站在门口,回头深深地看了苏毅一眼,郑重地鞠了一躬。
“谢谢。”
说完,他提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那辆悄无声…声地停在门口的红旗车里。车子缓缓启动,悄无声息地汇入车流,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毅站在门口,直到那抹墨绿色彻底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回到铺子里。
他瘫坐在躺椅上,感觉比连续直播三天三夜还累。
苏毅长长吐出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驶入了一条无法预测的航道。
他拉开卷帘门,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给铺子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老街又恢复了它独有的悠闲与喧嚣。
他刚坐下没多久,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手里捏着一辆红色的四驱车,急得快要哭了。
“苏毅哥哥!我的‘冲锋战神’跑不动了!”
苏毅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鼻涕眼泪的小家伙,是邻居王婶家的小儿子,叫“豆豆”。
他接过那辆花里胡哨的四驱车,这是小男孩们的世界里,堪比保时捷911的存在。
“怎么跑不动了?”
“我……我昨天给它换了最厉害的‘猎豹马达’,今天比赛,它跑着跑着就卡住了,还冒烟了!”豆豆瘪着嘴,一脸委屈。
苏毅把四驱车翻过来,打开电池盖。他的目光扫过那个小小的马达,升级后的“精通级机械透视”自动开启。
视野中,马达的微观结构清晰呈现。问题一目了然。
“你换马达的时候,是不是把里面的铜刷给弄歪了?”苏毅问。
豆豆一愣,挠了挠头:“铜刷?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把旧的拔出来,把新的塞进去。”
苏-毅笑了笑。他从笔筒里抽出一根回形针,掰直,用尖头轻轻伸进马达后盖的缝隙里,对着那个已经因短路而微微发黑、变形的铜刷触点,轻轻一拨。
“好了。”
“啊?这就好了?”豆豆一脸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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