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罐头厂上空的硝烟。林辰靠在苏晚晴肩头，看着远处红蓝交替的光影，眼皮越来越沉。后背的伤口像被撒了把辣椒面，火辣辣的疼，失血带来的眩晕感一波波袭来，他却死死攥着苏晚晴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撑住，马上就到医院了。”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扶着他的手臂在发抖。她的裙摆被撕开了一大截，露出的小腿上沾着灰尘和血渍，却顾不上擦，只是一步一挪地往厂外走。
刀疤脸带着人清理完现场，跑过来想接手：“苏总，我来扶林哥吧。”
“不用。”苏晚晴摇摇头，力气不大，语气却异常坚定，“我能行。”
林辰眯着眼看她，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这丫头平时连矿泉水瓶都拧不开，此刻却像头倔强的小鹿，硬是撑着他这个“半死人”往前走。他突然觉得，后背的疼好像没那么难忍了。
***再次醒来时，病房里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味。林辰动了动手指，发现左手被人攥着，低头一看，苏晚晴趴在床边睡着了，眼下的青黑比前几天更重，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被攥麻的手，想给她盖件衣服，刚抬起胳膊，就被推门进来的刀疤脸按住。
“林哥，你可算醒了！”刀疤脸压低声音，脸上又惊又喜，“医生说你这次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再乱动小心伤口崩开！”
林辰瞪了他一眼，目光扫过他手里的文件袋：“有话快说。”
“嘿嘿。”刀疤脸挠挠头，把文件袋递过去，“这是红玫瑰的资料，我们查了三天，就查到这么点。”
文件袋里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和半页纸的记录。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红色长裙，站在巴黎铁塔下，侧脸线条利落，眼神却像藏着雾。记录显示她叫“罗莎”，国籍不明，三年前突然出现在东南亚的地下市场，一手飞刀出神入化，没人知道她的底细，只知道她接任务全看心情，从不与任何组织结盟。
“就这些？”林辰皱眉。红玫瑰在罐头厂抢走的手提箱里装着“星尘计划”的部分数据备份，那是蛇爷从幽灵组织手里抢来的，怎么会落到她手里？
“这女人跟泥鳅似的，查不到任何入境记录，好像凭空冒出来的。”刀疤脸压低声音，“而且我们发现，她在医院救过你一次——就是你刚醒那天，有个幽灵组织的卧底想给你换药，是她悄悄解决的。”
林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就说那天的维生素怎么来得蹊跷，原来还有这层隐情。红玫瑰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他？
“还有件事。”刀疤脸的表情严肃起来，“幽灵组织的残余势力突然消失了，像从滨海市蒸发了一样。夜枭那边传来消息，说他们可能在策划更大的动作，目标……可能是下周的国际金融峰会。”
国际金融峰会？林辰心头一沉。苏晚晴作为赵氏集团的总裁，肯定会出席。幽灵组织在这个时候蛰伏，摆明了是想在峰会上搞事。
“苏总知道吗？”
“还没说。”刀疤脸看了眼熟睡的苏晚晴，“她这几天没合眼，我想着让她先休息休息。”
林辰点点头，将文件袋塞回他手里：“继续查红玫瑰，另外加派人手盯着峰会场馆，尤其是通风系统和应急通道。”他顿了顿，补充道，“把我放在安全屋的那箱家伙运过来。”
刀疤脸眼睛一亮：“林哥，你要动真格的了？”
“不然等着被人当靶子打？”林辰冷哼一声，目光落在苏晚晴身上，声音软了些，“让厨房炖点鸽子汤，她低血糖。”
***苏晚晴是被一阵香味馋醒的。她迷迷糊糊抬起头，看到林辰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本书，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把他下巴上的胡茬都染成了金色。床头柜上放着个保温桶，香气正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醒了？”林辰合上书，眼底带着笑意，“张妈刚送来的汤，趁热喝。”
苏晚晴揉了揉眼睛，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趴在他床边睡着了，脸颊“腾”地一下红了，连忙坐直身子：“我……我去洗把脸。”
她刚站起来，就被林辰叫住：“等等。”他指了指她的小腿，“伤口没处理，让护士来看看。”
苏晚晴这才发现，自己昨天在罐头厂被碎玻璃划了道口子，血渍已经干涸发黑，刚才一动扯得生疼。她光顾着担心林辰，竟忘了这回事。
护士很快过来处理好伤口，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才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保温桶里的汤冒着热气，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
“红玫瑰……”苏晚晴舀了勺汤，犹豫着开口，“她到底是什么人？”
林辰沉默片刻：“不知道。但她对我们没有恶意。”至少现在没有。他没说红玫瑰救过他的事，怕她担心。
苏晚晴点点头，没再追问。她想起昨天红玫瑰消失前看她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敌意，只有一丝复杂，像在看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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