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亿元和霞刚爬出沼泽边缘,后背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豆丁星的荆棘带着倒钩,早已深深嵌进她们的皮肤,此刻稍一动作,倒钩就顺着皮肉划开新的血口,鲜血瞬间浸透了沾满泥浆的羽毛,连裸露的爪腕都被勾出细密的血痕。
还没等她们站稳,身后的树林里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翅膀扑棱声——安宝带着二十多只鹌鹑冲了出来,每只鹌鹑都穿着特制的皮质小衣服,衣领和袖口紧紧裹住羽毛,下摆垂到爪子,连脚掌都套着厚皮靴,显然是早有准备,专门用来防住荆棘的倒钩。
“跑不掉了!”安宝的尖啸刺破空气,带头扑向姬亿元,穿着皮甲的翅膀像铁板一样狠狠扇在她的后背。姬亿元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脚下一滑,重重摔回沼泽里。泥水瞬间没过她的胸口,腐烂的水草像绳索一样缠住她的爪子,越挣扎缠得越紧,让她根本无法起身。
霞想伸手拉她,一只壮硕的鹌鹑已经扑到面前,穿着皮靴的爪子狠狠踹在她的腹部。霞疼得蜷缩起来,一口泥水呛进喉咙,也跟着摔进沼泽,和姬亿元一起在浑浊的泥水里徒劳挣扎,每动一下,皮肤就被水草刮出一道新的伤口。
“还想逃?”安宝落在沼泽边的土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爪子里把玩着一根带倒钩的荆棘,“你们以为荆棘能挡住我们?现在,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从泥里爬出来!”
几只鹌鹑跳进沼泽边缘,水只没过它们的小腿——防水皮靴让泥水根本浸不透。其中一只鹌鹑伸出爪子,指甲像钩子一样掐进姬亿元的翅膀,狠狠往上提:“起来!别装死!安宝要亲自送你们上路!”
姬亿元拼命挣扎,翅膀被抓得血肉模糊,泥浆顺着她的嘴角流进嘴里,又腥又涩。她转头看向霞,发现霞正被另一只鹌鹑按在泥水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眼神里满是绝望,连挣扎的力气都快耗尽了。
“放开她!”姬亿元爆发出全身力气,用没被抓住的翅膀狠狠拍向鹌鹑的脸。那只鹌鹑被拍得一愣,爪子下意识地松了松,姬亿元趁机挣脱,扑过去撞向按住霞的鹌鹑。可鹌鹑们人多势众,又有皮甲防护,很快就重新围上来,两只鹌鹑抓住姬亿元的翅膀,另外三只按住霞的四肢,把她们死死按在泥水里。
安宝跳进沼泽,走到两人面前,爪子抓住姬亿元的脖子,将她的脑袋按进泥水里:“之前让你们逃了两次,这次,我看谁还能救你们!养殖场老板已经死了,接下来,就是你们!”
姬亿元的鼻子和嘴巴都被泥水堵住,窒息的痛苦让她眼前发黑,爪子在泥水里胡乱抓挠,指尖的血在泥水里晕开淡淡的红。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时,沼泽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不是鹌鹑的叫声,而是某种生物在泥水里快速移动的“咕嘟”声,还夹杂着水草被搅动的“哗啦”声。
安宝皱了皱眉,松开姬亿元,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什么东西?”
响动越来越近,浑浊的泥水突然开始冒泡,一道黑影在水下快速穿梭,朝着她们的方向靠近。一只负责警戒的鹌鹑突然尖叫起来:“是……是沼泽鲶!很大的那种!”
安宝脸色骤变——豆丁星的沼泽鲶体型堪比成年鹌鹑,牙齿锋利,还喜欢攻击移动的生物,连它们都不敢轻易靠近沼泽深处。它下意识地后退,却忘了自己还在沼泽里,脚下一滑,半个身子陷进更深的泥里。
“快撤!先离开这里!”安宝当机立断,它可以不在乎姬亿元和霞的死活,却不敢和沼泽鲶硬拼。鹌鹑们也慌了神,纷纷松开姬亿元和霞,连皮甲被水草勾住都顾不上,跌跌撞撞地往沼泽外跑。
水下的黑影越来越近,泥水里的气泡也越来越密集。姬亿元趁机从泥水里挣扎着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看到沼泽深处的水面突然凸起,一张满是尖牙的大嘴猛地探出水面,咬空了一只跑得慢的鹌鹑的翅膀,那只鹌鹑惨叫着跌进泥里,很快就被黑影拖进水下,只留下一圈圈涟漪。
“快……快爬出去!”姬亿元抓住霞的爪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她往沼泽边缘爬。霞还没从窒息的眩晕中缓过来,只能靠姬亿元拉着,一点点往岸边挪,身后的沼泽鲶还在搅动泥水,却没有追上来——它们似乎更习惯在沼泽深处活动,不愿靠近岸边的浅水区。
两人终于爬上岸,瘫坐在干燥的地上,浑身的泥浆顺着身体往下淌,伤口被风一吹,疼得她们忍不住发抖。远处的安宝和鹌鹑群已经跑远,只留下几声模糊的咒骂声。
“我们……又得救了?”霞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看着沼泽里还在冒泡的水面,眼里满是后怕。
姬亿元点了点头,却没有丝毫庆幸——安宝虽然暂时撤退,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这片沼泽有沼泽鲶,也不是安全的藏身之处,她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寻找新的地方躲起来。
她扶着霞站起来,两人互相搀扶着,朝着远离沼泽的方向走去。夜色渐渐降临,树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她们的身上依旧沾满泥浆和血迹,每走一步,伤口都在隐隐作痛,前路依旧充满未知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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