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雪沫子,抽打在土坯房的窗纸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饿狼的嚎叫。林舟拢了拢身上的旧棉袄——这是戒指里翻出来的,看着破旧,里面的棉絮却厚实,挡住了不少寒气。灶膛里的火光忽明忽暗,映着他脸上的倦色,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算珠碰撞的脆声,成了这雪夜里唯一的热闹。
“还差三户。”林舟对着油灯下的账本念念有词,指尖在“王老五”的名字上顿了顿。这是队里最后一批救济粮的发放名单,每户两斤玉米面,半斤红薯干,不多,却能让熬不过这个冬天的人家,多喘口气。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裹挟着一股风雪闯进来,陈铁牛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跺了跺脚上的雪,粗声粗气地喊:“舟哥,最后那袋粮捆好了,就是……王老五家那户,真要给?”
林舟抬眼,油灯的光在他瞳孔里跳了跳:“为啥不给?”
“他那懒汉名声,全村谁不知道?”陈铁牛往灶前凑了凑,烤着手,“开春时队里分的种子,他转头就换了酒喝,地里荒得能长草。现在挨饿,不是自找的?”
林舟没接话,只是把算盘往旁边推了推,起身从墙角拖过一个麻袋,解开绳结,里面的玉米面散出淡淡的香气。他用葫芦瓢舀了两瓢,倒进一个粗布口袋,又抓了把红薯干塞进去,沉甸甸的。
“走,你跟我去一趟。”
陈铁牛愣了:“这都快半夜了,雪下这么大……”
“越这样,越得去。”林舟把布口袋往肩上一甩,重量压得他肩膀微沉,“真冻出个三长两短,开春少了个劳力,队里的活谁干?”
陈铁牛撇撇嘴,还是取了把油纸伞跟上。两人刚走出队部,风雪就迎面扑来,打得脸生疼。油纸伞在狂风里抖得像片叶子,没走多远,伞骨就“咔”地断了一根,雪沫子顺着破口往里灌。
“扔了吧!”林舟喊着,把伞往雪地里一丢,“顺着墙根走,能挡点风。”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挪,脚下的积雪没到脚踝,每一步都格外费劲。夜空是墨色的,只有雪粒在微弱的天光下闪着冷光,远处的土坯房像一个个模糊的剪影,偶尔有几声狗吠,很快被风雪吞没。
“你说这王老五,要是有点骨气,也不至于……”陈铁牛的话被风撕成了碎片。
林舟没应声,心里却在想另一回事。上个月他去公社开会,听李书记说,王老五年轻时候也是个好劳力,后来媳妇难产没了,留下个半大的娃,他才开始消沉,染上了喝酒的毛病。那孩子去年冬天生了场病,没钱治,没熬过去……
走到王老五家院外时,林舟停住了脚。这院子比别家矮一截,院墙塌了半边,连个像样的柴门都没有。屋里黑着灯,不像有人的样子。
“别是……”陈铁牛的声音有点发颤。
林舟没说话,捡起块石头,往门上扔去。“咚”的一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响。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才传来一阵摸索声,接着是咳嗽,断断续续,像破风箱在拉。
“谁啊……”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队里的,送点粮。”林舟应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露出张蜡黄消瘦的脸,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正是王老五。他身上裹着件看不出颜色的单衣,冻得直哆嗦,看见林舟肩上的粮袋,愣了半天,才喃喃道:“给……给我的?”
“嗯,队里发的救济粮。”林舟推开门,迈步进去,屋里比外面好不了多少,冷风顺着四处漏风的墙缝往里灌。土炕上铺着层干草,王老五就缩在草堆里,炕桌上连个碗都没有,只有个空酒葫芦。
林舟把粮袋放在炕边,扫了眼屋里的景象,心里沉了沉。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过去:“这里还有两个窝窝头,热乎的,先垫垫。”
这是他从戒指里拿的,早上刚蒸好的,掺了点白面,比纯玉米面的更暄软。
王老五接过窝窝头,手抖得厉害,眼泪突然就下来了,砸在油腻的纸包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我……我以为队里早把我忘了……”他哽咽着,把窝窝头往嘴里塞,却因为吃得太急,噎得直翻白眼。
陈铁牛赶紧递过随身携带的水壶,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
“开春好好下地,别再喝酒了。”林舟蹲下身,看着王老五,“地里的活,要是实在没力气,跟队里说一声,我让铁牛他们帮衬着点。日子总要过下去,不是?”
王老五使劲点头,嘴里塞满了窝窝头,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抹眼泪。
往回走时,雪好像小了点。陈铁牛踢着脚下的雪,闷闷地说:“没想到他……”
“谁还没个难的时候。”林舟拍了拍他的胳膊,“给他点盼头,说不定就能缓过来。”
两人没再说话,踏着雪慢慢往回挪。快到队部时,陈铁牛突然指着前面:“那不是秀莲妹子吗?大半夜的,她在那儿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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