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把门给带上了。她靠在自家的门上，抚着胸口，心有余悸。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那股子煞气，比她那个当过兵的丈夫还重！
房间里，牛凯没有理会房东的反应。
他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上了那张早已洗得发白的窗帘，将窗外城市最后的一点光亮，也彻底隔绝在外。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纯粹的黑暗与死寂。
牛凯静静地站在这片黑暗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他一动不动，像一尊石雕，足足过了十分钟，才缓缓地蹲下身，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拉开了那个黑色军用行李袋的拉链。
“呲——”
沉重的拉链被拉开，露出的，却不是换洗衣物，也不是生活用品。
行李袋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七个大小完全一致的黑色金属盒。盒子的质感冰冷而沉重，表面经过了哑光处理，在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下，反射不出半点光泽。
每一个盒子的正上方，都用军用模板，刻印着一个代号。
【幽灵】
【犀牛】
【医生】
【蝰蛇】
【信使】
……
这是七个骨灰盒。
牛凯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痛苦、愧疚、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将七个骨灰盒一个一个地从行李袋里取了出来，然后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桌子上，依次摆好。
他伸出手，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拂去盒子上面因为路途颠簸而沾染上的些许灰尘。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温柔。
“兄弟们，到家了。”
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压抑的痛苦。
“这笔血债，我会让他们……用整个帝国来偿还。”
“轰隆！”
窗外，一道惨白色的闪电猛地划破夜空，瞬间的光亮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亮了牛凯的脸。
在那一瞬间，他眼中冰冷刺骨的杀意，比窗外的闪电，更加骇人。
“放心，很快……我就会送他们下去，给你们磕头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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