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天海市长途汽车站的柏油马路上,溅起一片片白色的水花。城市的霓虹,在这片浓重的水幕中被揉成了一团团模糊的光晕,显得既繁华又遥远。
“嗤——”
伴随着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一辆沾满泥水的长途大巴缓缓停靠在站台。车门打开,旅客们撑着伞,或者干脆顶着公文包,骂骂咧咧地冲进雨里,很快便汇入了城市的喧嚣。
最后,一个男人才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很高,身形挺拔得像一杆标枪,即便是在这湿热的夏夜,他身上那股子冷冽的气息,也仿佛能让周围的雨水都结成冰。他没有打伞,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一道淡淡的疤痕从他的左侧眉骨划过,给他本就冷硬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凶悍。
他的眼神,与这座繁华的都市格格不入。
那是一双看过太多生死的眼睛,平静,空洞,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不出半点霓虹的色彩。
他只背着一个黑色的军用行李袋,看起来沉重无比,将他身上那件廉价的黑色T恤绷得紧紧的,勾勒出岩石般坚硬的肌肉轮廓。
“嘿,帅哥!去哪儿啊?上我车,给你算便宜点!”
“兄弟,别坐黑车啊,我这儿打表,正规的!”
一群趴活儿的黑车司机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瞬间围了上来,嘈杂的拉客声混着雨声,让人心烦意乱。
男人——牛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只是用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淡淡地扫了最前面那个几乎把手搭到他行李袋上的司机一眼。
仅仅一眼。
那个司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腊月的寒风抽了一巴掌,下意识地就后退了两步,嘴里不自觉地嘟囔了一句:“妈的……这什么眼神,杀过人吧……”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牛凯没有理会这些跳梁小丑,他迈开脚步,径直走入了雨幕之中。他没有打车,甚至没有去看路边的站牌,就那么凭着脑海深处的记忆,一步一步地,朝着城市边缘的方向走去。
繁华的商业街,老旧的居民区,灯红酒绿的酒吧一条街……城市的光影在他身上不断变幻,但他始终像一个局外人,一个行走在人间的幽灵。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的距离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精准,沉稳而坚定。
一个小时后,他停下了脚步。
眼前,是一个与市中心格格不入的老旧小区,红砖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和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狭窄的楼道口只有一个昏暗的灯泡,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忽明忽暗。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泥土和生活垃圾混合在一起的潮湿气味。
这里,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牛凯熟门熟路地走进一栋单元楼,昏暗的声控灯因为他沉重的脚步而一一点亮,照亮了墙壁上用油漆喷涂的各种小广告。他一直走到了顶楼,敲响了最里面那扇掉漆的防盗门。
“谁啊?大半夜的,催命呢!”门内传来一个女人不耐烦的抱怨声。
很快,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中年女人探出头来,警惕地打量着牛凯。
“李婶,我租房。”牛凯的声音沙哑,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房东李婶愣了一下,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她看清了牛凯的脸,以及他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特别是那道疤,让她心里没来由地打了个突。
“哦……哦!是你,白天打电话那个?”李婶记了起来,但警惕心丝毫未减,“小伙子,就你一个人啊?行李呢?”
她的目光,落在了牛凯脚边那个湿透了的军用行李袋上。
牛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沓被塑料袋包裹得很好的现金,直接递了过去。
“三个月房租,押一付三,都在这儿。”
看到那沓厚实的百元大钞,李婶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脸上的警惕也化开了一半。她接过钱,熟练地捻了捻,脸上的笑容变得热情起来:“哎哟,小伙子真是个爽快人!快进来快进来,外面雨大。”
她将牛凯领进了一间大概只有十几平米的单间。房间很简陋,一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一张掉漆的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摇摇欲坠的衣柜,就是全部的家当。墙壁因为潮湿,墙皮都有些脱落。
“小伙子,你看看,虽然地方小了点,但该有的都有,朝向也好。”李婶搓着手,没话找话地介绍着,“你……是来天海市打工的?”
“嗯。”牛凯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将行李袋放在了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仿佛里面装的不是行李,而是一块铁。
李婶被这声闷响吓了一跳,看着牛凯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她感觉自己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是一种普通人面对猛兽时,来自本能的恐惧。她干笑了两声,后面的话再也问不出口了。
“那……那行,你先收拾,这是钥匙。有什么事再叫我啊,我就住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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