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福兴街时,淮古斋的雕花木门被推开,带起一阵穿堂风——梧桐叶的凉意裹着远处豆浆摊的微甜,掠过堂前的青砖地面。
林深解下围巾搭在椅背上,羊毛织物滑落肩胛的瞬间,目光落在八仙桌上那封未拆的信。
信封边缘微卷,像被反复摩挲过,静静躺在茉莉香片的热气之外。
苏晚没回来,茶是沈昭泡的,水温恰好,却少了一句“别喝凉的”。
屋内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走针声。
他知道,有些事,正从沉默里浮上来。
夜色漫过福兴街时,淮古斋的雕花木门被推开,带起一阵穿堂风——夹着梧桐叶的凉意与远处豆浆摊飘来的微甜香气。
林深解下围巾搭在椅背上,羊毛织物摩擦肩胛的触感还未散去,目光已扫过八仙桌上的茶盏——苏晚刚泡的茉莉香片还冒着热气,青瓷盏沿凝着细密水珠,像她出门前叮嘱的“开会别喝凉的”。
他指尖轻触杯壁,温润沁入皮肤,仿佛听见她说话时呵出的一缕白雾。
“阿梅到了。”沈昭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穿米色西装的女律师拎着公文包跨进来,发梢还沾着夜露,进门就把笔记本电脑往桌上一放:“小刘的录音我路上听了。”她推了推金丝眼镜,屏幕蓝光映得眼底发沉,“赵子轩说‘张副市长已点头’,这句话至少出现了七次。”键盘敲击声像雨点落在铁皮屋顶上,清脆又压迫。
林深把牛皮信封里的内存卡插进读卡器,音箱里立刻传出赵子轩的声音,夹杂着键盘敲击声:“周局,听证会就是走个过场,张副市长那边我上周送了幅八大山人的画——”电流杂音里,另一个男声(后来证实是周建国)低笑:“小赵,别把林深当软柿子,他上回截胡齐白石的事,我可记着呢。”那笑声带着金属般的回响,在屋内盘旋不散。
陈教授的茶盏“咔”地磕在桌上。
七十岁的古建专家捏着放大镜的手在抖,镜片后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张副市长?上个月他还来考察过福兴街的雕花窗!说要‘保留历史肌理’——”他突然剧烈咳嗽,喉间滚出沙哑的闷响。
苏晚端着点心盘从后堂跑出来,掌心托着温好的蜂蜜水,陶碗边缘微微烫手,“陈爷爷慢些说。”她说话时气息拂过老人耳际,带着桂花糕的甜香。
林深按住老人手背。
他能感觉到自己脉搏跳得发烫,上一世也是这样,拆迁批文像把淬毒的刀,在他们还没看清刀刃时就已经落下——此刻掌心传来的颤动,不只是陈教授的愤怒,更是无数被碾碎的记忆在苏醒。
“他们要绕过听证会直接签批文。”他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青石板,“时间?”
沈昭调出录音时间戳:“对话发生在今天下午三点十七分,赵子轩说‘下周就能拿到’。”
八仙桌陷入死寂。
只有墙上的老座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锤子砸在人心上,震得木桌微微共振,连茶盏里的水纹都在轻轻晃动。
阿梅突然翻开法律文件,钢笔尖在“行政许可听证程序”条款下划出深痕:“按规定,重大城建项目必须公示三十天,他们这是程序违法。但——”她笔尖顿住,“如果高层施压,程序可以‘特事特办’。”纸页翻动声如蝶翼扑簌。
“所以我们要在批文下来前,让‘特事’变成‘大事’。”林深的指节抵着眉心,前世那些血泪突然涌上来:苏晚被埋在断墙下时,救护车鸣笛被欢呼声淹没;王德发跪在废墟里捡他爷爷留下的老算盘,珠子滚了一地……他捏紧桌沿,指节发白,木头的粗糙感刺进掌心,“制造足够大的舆论压力,大到市里不敢硬扛。”
沈昭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翻动,朋友圈里已经有市民拍的听证会现场照片:“我联系了省台民生栏目的王主编,他们愿意做深度报道。但光靠媒体不够——”她突然抬头,眼里有光在跳,“我们可以发起‘我与福兴街的故事’征集活动。让市民上传老照片、旧票据,甚至奶奶在裁缝铺做的小褂子。”她转向苏晚,“晚晚,你铺子里不是有本顾客留言簿?从1983年到现在的都留着吧?”
苏晚眼睛亮起来,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围裙上的蓝布花,布面粗糙却柔软,像童年奶奶的手:“对!李婶的女儿周岁时在我家做的虎头鞋,张爷爷结婚时的红盖头……”她突然攥住林深的手腕,体温透过布料传来,“这些东西不是死的,是活的,是大家的日子。”
阿梅快速在笔记本上记着,钢笔尖戳破了纸:“我这就联系省文物保护协会的老朋友们,联合发声明。陈教授,您牵头写‘福兴街不可拆’的专家意见?”
“我写!”陈教授一拍桌子,茶盏里的水溅在他青布衫上,湿痕迅速扩散,“我要把12栋明清民居的砖雕纹样、38家老店铺的历史沿革,全写进声明里!他们要拆的不是街,是座活的博物馆!”话音落下,窗外风掠过老梧桐枝叶,发出沙沙声,如同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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