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象谷”并非真正的山谷,而是勐拉镇南端一片由废弃仓库、临时板房和错综复杂小巷构成的区域。这里没有规则,只有潜藏的秩序和赤裸裸的欲望。空气中弥漫着大麻、汗水和劣质酒精的混合气味,昏暗的灯光下,人影幢幢,交易在阴影中无声地进行。
楚青天、山猫和阿木三人融入这片混乱的潮流中,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山猫经验丰富,带着他们避开那些明显不怀好意的目光,穿梭于熙攘的人群。这里能看到兜售各种违禁品的小贩,进行非法货币兑换的黑市商人,甚至还有一些身上带着明显军火痕迹、眼神凶悍的亡命之徒。
他们的首要目标是找到能做高质量假证件的人。按照咖啡馆老板隐晦的指点,他们来到一个挂着“定制工艺品”招牌的破烂帐篷前。帐篷里,一个干瘦的老头正就着昏黄的灯泡,小心翼翼地雕刻着一块象牙(很可能是仿制品)。他头也不抬,用生硬的通用语问道:“要什么?”
“需要几张旅行证件,要能过电子查验。”山猫低声道。
老头停下手中的活,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他们一番,伸出三根手指:“三个。价格不菲,先付一半定金,明天晚上取货。”
价格高得离谱,但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山猫讨价还价后,支付了定金,并留下了三张提前准备好的、像素很低的照片(用黑市买的二手手机拍摄并处理过)。
搞定证件是第一步,接下来是打听消息。山猫带着他们走向区域中心一个相对热闹的场所——一间由仓库改造的地下酒吧。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撞击着鼓膜,烟雾缭绕,舞池中的人们疯狂扭动,仿佛在发泄着生命最后的热量。
山猫挤到吧台,要了三杯最便宜的啤酒,然后看似随意地和酒保搭话,递过去一张折起来的钞票:“打听个人,叫柳念,姑娘,大概长这样。”他简单描述了柳念的特征。
酒保面无表情地收起钞票,摇了摇头:“没听过。这里每天失踪和出现的人多了去了。”
连续问了几个人,都一无所获。柳念这个名字,在这个混乱的边界地带,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楚青天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难道陈曦辰的线索是错的?或者妹妹已经离开了这片区域?
就在他们几乎要放弃,准备离开酒吧时,一个穿着花衬衫、满身酒气的男人摇摇晃晃地撞到了阿木身上。
“嘿!不长眼啊!”阿木下意识地推了他一把。
那男人顿时瞪起眼睛,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伸手就要抓阿木的衣领。山猫眼神一冷,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扣住了男人的手腕,稍一用力,男人就痛得龇牙咧嘴,酒醒了大半。
“朋友,喝多了就回去睡觉。”山猫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男人悻悻地甩开手,骂骂咧咧地走了。但这个小插曲,却引起了角落里一桌人的注意。那桌坐着几个穿着统一黑色T恤、神色冷峻的男子,他们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楚青天三人,最后定格在楚青天略显苍白、但难掩某种独特气质的脸上。其中一人低声对同伴耳语了几句,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审视。
楚青天敏锐地感觉到了这股不善的视线。他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山猫,低声道:“那边那桌,有点不对劲。”
山猫用余光瞥了一眼,脸色微沉:“像是某个佣兵团体或者地方武装的人。我们被盯上了,可能刚才冲突引起了注意,也可能……他们认出了什么。”
不能久留。三人放下几乎没动的啤酒,迅速离开酒吧,重新汇入外面混乱的人流中。然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并未消失,那桌黑衣人也跟了出来,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甩掉他们。”山猫当机立断,带着楚青天和阿木钻进了旁边一条堆满垃圾、更加阴暗狭窄的小巷。
身后的脚步声立刻加快,显然对方不打算让他们轻易脱身。
小巷错综复杂,如同迷宫。山猫对这里的地形似乎有所了解,带着两人左拐右绕。但追兵显然也很熟悉环境,紧追不舍,并且开始分头包抄。
在一个十字巷口,两名黑衣人突然从侧面冲出,挡住了去路!他们手中赫然握着加了消音器的手枪!
“别动!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黑衣人冷喝道,眼神锐利。
山猫和阿木立刻拔出匕首,将楚青天护在身后。楚青天也握紧了手枪,但巷战环境狭窄,对方有备而来,形势极其不利。
“你们是什么人?”楚青天沉声问道,试图拖延时间。
“少废话!放下武器!”另一个黑衣人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青天突然感到口袋里的蝎子雕像传来一阵异常活跃的温热感,同时,他脑海中接收到了一股极其强烈、充满贪婪和杀意的意念波动——并非来自眼前的黑衣人,而是来自……侧后方巷子深处的一个阴影里!
那里还藏着人!而且是敌非友,气息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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