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过,江城像是睡着了,只有江风刮过空旷街道的呜咽声。城南码头区这片儿,白天就乱糟糟的,晚上更是没什么正经人晃荡,只有几只野狗在垃圾堆里刨食儿。
“豪爵”赌场就窝在码头后面一栋看起来快塌了的旧仓库里,外面破破烂烂,铁门上锈迹斑斑,可门缝底下却隐隐透出点光,还有隐约的骰子声和叫骂声传出来。
阿彪带着另外八个“阎罗殿”的兄弟,像几道影子似的贴在仓库对面的黑暗角落里。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睛里冒着光,不是怕,是兴奋。主人交代的第一桩差事,功德十点啊!够他换多少好东西?说不定主人一高兴,真能把他腰间那老伤给去了!
他朝旁边打了个手势。瘦猴儿心领神会,像只真猴子似的,三两下就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旁边一根废弃的电线杆,居高临下,把仓库门口和周边几个暗哨的位置看得清清楚楚。他比划了几个手势,下面的人立刻明白了。
阿彪点点头,压低声音:“按之前分的,三组。我带人从正门硬闯,吸引火力。黑炭,你带两个人绕后,把他们的发电机和退路给我端了!猴子,你在上面盯着,有放冷枪的或者想溜的,直接给我撂倒!”
“明白!”
“彪哥放心!”
没人废话,动作快得惊人。黑炭带着两个人,猫着腰,瞬间就消失在仓库侧面的阴影里。阿彪深吸一口气,从后腰摸出两把闪着幽光的匕首,反握在手里,对着剩下四人一摆头。
“走!”
五个人,如同扑食的猎豹,猛地从黑暗中窜出,直扑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砰!!”
一声巨响,根本不是撬锁,阿彪直接一脚,势大力沉,狠狠踹在门锁的位置!那破铁门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门轴直接断裂,整扇门向内轰然倒塌,砸起一片灰尘。
赌场里面顿时炸了锅!
乌烟瘴气的屋子里,几十个赌徒正赌得眼红,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尖叫四起。几个看场的王家打手愣了一下,随即骂骂咧咧地抄起桌上的砍刀和钢管冲了过来。
“妈的!谁啊?活腻了?!”
“抄家伙!干死他们!”
阿彪狞笑一声,根本不躲,直接迎了上去!他速度快得不像话,侧身躲开劈来的砍刀,左手匕首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扎进第一个打手的手腕,一拧一挑,筋断骨折,砍刀“哐当”落地。同时右腿一个凶狠的侧踹,正中另一个打手的小腹,那人像个虾米一样弓着身子倒飞出去,撞翻了一张赌桌,筹码和牌九哗啦啦洒了一地。
另外四个“阎罗殿”成员如同虎入羊群,下手又快又狠,专挑关节、软肋招呼,几乎是一个照面,冲上来的五六个王家打手就全躺在地上哼哼,失去了战斗力。
“有硬点子!抄真家伙!”赌场里面,一个像是小头目的汉子脸色大变,嘶吼着从柜台底下摸出一把锯短了枪管的猎枪。
可他刚抬起枪口,就听到头顶传来“噗”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穿透了薄薄的铁皮屋顶。
那小头目身体一僵,额头上赫然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眼神里的凶狠瞬间凝固,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瘦猴儿在电线杆上,吹了吹自制吹管口冒出的青烟,眼神冰冷。
几乎在同一时间,赌场后面传来“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灯光“滋啦”几下,全灭了!整个仓库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几处应急灯发出惨绿的光。
黑炭那边得手了!
这一下,赌场里更是乱成了一锅粥。赌徒们尖叫着四处乱窜,哭爹喊娘。黑暗中,不时传来短促的惨叫和肉体撞击的声音,那是“阎罗殿”的人在清理残余的抵抗者和……“血狼”的人!
阿彪在黑暗中如同开了夜视仪,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他根据之前资料里记下的特征,专门找那些气息沉稳、动作狠辣、试图组织反击或者悄悄往后退的人下手。
“噗!”匕首划过喉咙,带出一蓬温热。
“咔嚓!”拧断脖颈,干脆利落。
他在一个试图从后门溜走的精悍汉子身上,摸到了那块熟悉的、刻着狼头的冰冷金属牌。
“找到一只狼崽子!”阿彪低吼一声,下手更狠。
战斗(或者说屠杀)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到十分钟,仓库里除了“阎罗殿”几人粗重的喘息声,就只剩下一些赌徒压抑的啜泣和呻吟。
“检查现场,一个活口不留(指血狼和王家核心打手),赌徒捆起来扔角落。”阿彪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吩咐道,“黑炭,带人把现金和值钱的东西装箱!快!”
手下人立刻行动起来。黑暗中,只能听到翻箱倒柜和拖动尸体的声音。
很快,几个大号的旅行包被塞得满满当当,主要是现金和一些金银首饰、名表。
“彪哥,搞定了!发现三个‘血狼’的杂碎,都清理了。王家的狗腿子放倒了八个,剩下的都是吓破胆的赌棍。”黑炭过来汇报,声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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