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带回站里,也不能放在住处。必须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暂时存放,或者……尽快交给组织。
走在街上,他思绪纷乱。尝试再次拨打那个紧急号码,依旧无人接听。组织的其他联络点,以他目前的级别和“休眠”状态,并不知晓。
难道要主动去寻找?那无异于大海捞针,且风险极高。
就在他踌躇之际,目光无意间扫过街角的一个旧书摊。摊主是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正缩着脖子打盹。书摊上杂乱地堆放着各种旧书、报纸。
忽然,他脑海中系统的【事件回溯】界面微微波动了一下,虽然没能启动,但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书摊上几本泛黄的书籍吸引。其中一本蓝皮线装书,书名是《七侠五义》。
吕宗方……似乎曾经在一次闲聊中,提到过他喜欢听评书,《七侠五义》是他的最爱之一。这会是巧合吗?
余则成心中一动,走上前去。他没有直接去拿那本《七侠五义》,而是装作随意翻看其他书籍。同时,他暗中调动系统,尝试对书摊进行更细致的“扫描”。系统界面微微闪烁,【人物档案】对摊主的显示是【普通市民,营生】,无特殊状态。但当他的意念扫过那堆旧书时,在几本书上,包括那本《七侠五义》,都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之前发现文件关联时的红色高亮!
这绝不是巧合!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状似随意地拿起那本《七侠五义》,翻看了一下,里面是普通的印刷内容,并无特殊标记。
“老板,这本书怎么卖?”他问道。
老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报了个价。
余则成付了钱,将书拿在手中。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书摊下面,垫着桌脚的一本厚厚的、封面模糊的旧账本。系统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提示!
他心中一震,表面却不动声色,又随手挑了两本无关的旧杂志,付钱后,对老头说:“老板,你那本垫桌脚的本子卖不卖?我看着挺厚实,拿回去给我家孩子胡乱画画用。”
老头看了看那本沾满灰尘的旧账本,挥挥手:“拿去拿去,不值钱的东西。”
余则成道了声谢,弯腰将那个旧账本也拿了起来,连同《七侠五义》和杂志一起,用纸包好,转身离开。
他的心跳有些加速。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看似普通的旧书摊,这个垫桌脚的旧账本,很可能就是吕宗方留下的、或者与组织有关的某个联络信号!
他需要立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仔细检查这本账本!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这条街,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来人穿着笔挺的保密局制服,脸色阴沉,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戾气,正是副站长马奎。
“余主任,好雅兴啊。”马奎的声音带着冷嘲,“刚出院就有闲情逸致来逛旧书摊?买的什么好书?让我也开开眼?”
【人物档案:马奎。状态:不满,敌意,迁怒。信任度:15%。潜在需求:寻找替罪羊,挽回颜面,巩固地位。】
系统的提示印证了陆桥山的警告。马奎果然把行动失利的怒火,烧到了他这个“幸存者”身上。
余则成停下脚步,将手中的纸包自然下垂,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恭敬:“马站长。您怎么在这儿?我刚去医院复查,回来路过,随便看看。”
“复查?”马奎冷哼一声,目光扫过他手中的纸包,又落在他脸上,“我看余主任气色不错嘛。吕宗方死了,你倒是活蹦乱跳的,还有心情买这些闲书。”
这话已经带着明显的恶意和指控意味了。
余则成眉头微皱,语气也冷了下来:“马站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吕队长牺牲,我也险些送命。大家都是为党国效力,还请您口下留情。”
“为党国效力?”马奎上前一步,逼近余则成,压低声音,带着威胁,“我看是有人吃里扒外吧!行动路线是怎么泄露的?为什么偏偏是你活了下来?余则成,别以为有吴站长护着你,就没人能动你!这件事,没完!”
他死死盯着余则成,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
余则成心中怒火升腾,但更多的是冷静。他知道,马奎这是在诈他,也是在发泄。他毫不退缩地迎上马奎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坦荡,甚至带着一丝被冤枉的愤懑:“马站长!没有证据的话,请您慎言!我对党国的忠诚,天地可鉴!如果您怀疑我,大可以去找站长,或者让李队长来查我!我余则成,问心无愧!”
他的声音不高,但掷地有声,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马奎被他这强硬的态度顶得一滞,脸色更加难看。他确实没有证据,只是迁怒和怀疑。眼看诈不出什么,他阴狠地瞪了余则成一眼,丢下一句:“咱们走着瞧!”便悻悻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马奎的背影,余则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
马奎的敌意,比李涯更直接,更不加掩饰,也更容易坏事。这意味着,他在站内的处境,比他预想的还要恶劣。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包,那本旧账本沉甸甸的。
必须尽快搞清楚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这可能是他打破僵局,重新与组织取得联系的唯一希望。
他不再犹豫,快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不受打扰的地方,来解开这个可能的谜团。而身后,马奎留下的威胁,如同阴云般笼罩着他,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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