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仔细阅览何爱国递来的调查报告。
共难寨这地方原是黑虎山深处一个巴掌大的村落，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土匪像闻到血腥味的野狗，一波接一波地撞开柴门。
钱被抢光，女人被拖走时的哭喊声能惊飞半座山的鸟雀，男人们被打断腿扔在雪地里冻僵。
直到有一天，村民们凑光了最后一个铜板，买来十几条锈迹斑斑的老套筒和几箱受潮的子弹，在村口筑起丈高的土墙，咬碎了牙当了“土匪”。
“不是要害人，是怕再有人来欺负俺们啊！”
“杀人？俺们是杀过！”报告末尾的墨迹洇开一片。
“可杀的都是扛着枪闯进村子的畜生！平时种几亩薄田，养几只下蛋鸡，锅里煮的是红薯稀饭，从没碰过老百姓一根汗毛……”
楚云飞合上报告，指节捏得发白。
“我楚云飞不是冷血动物，”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对在场所有共难寨的百姓们说道，“我允许你们守着这个破寨子过日子，没人拦着。
但要是敢学猛虎寨那帮畜生去抢粮掳人。”他突然提高音量，“看见山下那些脑袋开花的尸体没？那就是你们的下场！”
寨民们的脖子缩得像乌龟，直到听见“撤军”两个字，才有个老头颤巍巍地抬头：“长、长官要走？”
楚云飞嗯了一声，从腰间解下水壶灌了口：“想当兵吃粮的，现在就站出来。但得留下足够的男人守寨子，看好你们的婆娘娃娃，还要种好地里的庄稼。”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放心，黑虎山的土匪，我军已经清干净了，以后夜里不用抱着孩子躲地窖了。”
“清、清干净了？”
“青天大老爷啊！”
不知是谁先嚎了一嗓子，寨民们瞬间跪倒一片，老头老太抱着孩子磕得额头见血，黄土被震得簌簌往下掉：“长官是老天爷派来救俺们的啊！以后再也不用听见枪响就往灶台里钻了！”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八辈祖宗！”
最后吵吵嚷嚷商量了半个时辰，寨子里挑出100个精壮汉子。
这些人常年跟土匪打野仗，枪法准得能打下天上的麻雀，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楚云飞没打算把他们合成，毕竟他们还算是“人”，不是那些手上沾着婴儿鲜血的畜生。
可他转身又对刘文公说：“把所有人都叫到晒谷场，我要认认脸。”
刘文公的脸“唰”地白了，手里的旱烟杆“啪嗒”掉在地上：“长、长官还想做啥？”
“你怕个球！”陈龙不耐烦地踹了脚旁边的石磨，“我们长官攻破寨子，抢你粮食了？杀你人了？还是把你家闺女拉去当姨太太了？”
“不敢不敢！小人这就去叫！这就去！”刘文公慌忙捡起烟杆，连滚带爬地跑去安排了。
十几分钟后，晒谷场挤得水泄不通，连刚会爬的娃娃都被婆娘用布带绑在背上。楚云飞背着手，像逛菜市场似的从人群前走过，眼前的系统逐一提示：
【土匪】——是瘸着腿的猎户王老五，当年带头用鸟铳崩死过三个进山抢粮的悍匪。
【村民】——是抱着孩子喂奶的张寡妇，丈夫去年被猛虎寨的人剁了手指。
【土匪】——是豁了牙的老木匠，年轻时用刨子砸死过一个想糟蹋他闺女的畜生。
【村民】——是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红薯干。
【汉奸】——是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壮汉。
楚云飞的脚步猛地钉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呵呵。”
寨民们的笑声戛然而止，空气瞬间凝固。
婆娘赶紧捂住娃娃的嘴，连苍蝇飞过都能听见翅膀扇动的声音。
长官这笑，咋比黑虎山的狼嚎还吓人？
“那两个长得肥壮的。”楚云飞突然指向人群里两个脑满肠肥的货，“也去当兵，老子要的是优质兵。”
“啊？不不不！长官饶命啊！”矮胖子“扑通”跪下，肚子上的肥肉颤成一团，“我家还有八十岁老娘瘫在床上等我喂饭呢！”
高胖子也跟着哭嚎：“我、我晕血！见了血就拉裤子！上不了战场啊！”
这俩货正是系统标红的汉奸，平时靠着给武田送情报，顿顿大鱼大肉，养得比过年的猪还肥，哪肯去卖命？
“去给长官当兵是看得起你们！”刘文公气得拐杖都要戳进地里，“难道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是啊狗蛋！为了村子，你就去吧！”
“当了兵出息了，别忘了给俺们村修条路！”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劝，宫本不耐烦了，“唰”地掏出王八盒子，枪口对着天“砰”地放了一枪。
俩汉奸吓得尿了裤子，只能哭丧着脸点头，心里却盘算着，等出了山就开溜，找个地方继续当汉奸！
楚云飞早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撤军时使了个眼色，俩亲卫从后面一闷棍把人打晕，用绳子捆成粽子，像拖死猪似的扔在马背上。
共难寨征召的100人交给陈龙带回，他自己则翻身上马，带着两个汉奸折返回黑虎山临时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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