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贵和王氏那场虎头蛇尾的闹剧,像一块投入粪坑的石头,虽然很快沉底,但那激起的恶臭却久久弥漫在青山村的空气里,更深深地烙印在所有合作社社员的心头。一种被侵犯、被亵渎的愤怒,在社员们中间无声地酝酿、发酵。
合作社,是他们流血流汗、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希望之地,是带领他们摆脱贫困、走向尊严的集体。而陆德贵和王氏,这两个曾经苛待他们敬重的建国叔、如今又想不劳而获来玷污这份希望的蛀虫,彻底点燃了社员们心中的护集体之火。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残阳如血。合作社的菌菇大棚区和后山的药材基地都结束了白天的忙碌,社员们三三两两收工回家。陆德贵不知是心存侥幸,还是被王氏再次怂恿,竟又鬼鬼祟祟地溜达到了合作社办公室附近,探头探脑,似乎还想找机会纠缠。
他本以为这个时候人少,或许能碰到落单的陆远或者好说话的李桂兰。然而,他低估了合作社社员们对这件事的关注度和维护集体的决心。
他刚在办公室院墙外晃悠了没两圈,就被正从药材基地下山、扛着锄头的二柱子瞅了个正着。
“嘿!你个老东西!还敢来?!”二柱子年轻气盛,当即就把锄头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闷响,指着陆德贵喝道,“咋的?上次没闹够?还想来占便宜?”
这一嗓子,如同集结号,瞬间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刚从菌菇大棚里出来的王铁柱,闻声立刻带着几个青壮社员冲了过来。在附近菜地里忙活的几个妇女社员也直起腰,看了过来。就连正准备回家做饭的张寡妇,也拎着篮子快步走了过来。
眨眼功夫,陆德贵就被十几个面带怒色的合作社社员给围住了。后续还有听到动静的社员正从四面八方赶来。
陆德贵心里顿时慌了,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我找我儿子陆建国!关你们什么事!”
“找你儿子?”王铁柱上前一步,他身材高大,常年劳作练就了一身疙瘩肉,此刻板着脸,极具压迫感,“建国叔早就跟你们断绝关系了!你们做的那些缺德事,全村谁不知道?还有脸来找?”
“就是!当初把建国叔当牲口使唤,累死累活,工分全被你们搜刮去贴补陆建军!建国叔腿砸断了,你们管过吗?给过一口吃的吗?”一个中年社员愤愤地接口道,他以前就跟陆建国关系好,没少替陆建国抱不平。
“看现在建国叔一家好了,合作社兴旺了,你们就眼红了?就想来吸血了?呸!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另一个年轻社员啐了一口。
社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积压多年的不满和对陆建国一家的同情,此刻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化作犀利的言辞,劈头盖脸地砸向陆德贵。
陆德贵被围在中间,面红耳赤,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那些歪理在众口一词的谴责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徒劳地挥舞着手臂:“你……你们胡说!那是我们家事!”
“家事?”这时,一个尖利而充满愤怒的女声穿透了嘈杂。只见张寡妇挤进人群,她因为加入了合作社,日子有了盼头,人也比以前精神了许多,此刻更是叉着腰,指着陆德贵的鼻子,如同护崽的母鸡,话语像连珠炮一样喷射出来:
“我呸!陆德贵!你还有脸提家事?你们那叫家吗?那就是个吃人的魔窟!”
“以前把建国当牛马,往死里使唤!建军呢?你们当祖宗供着!好吃的紧着他,新衣服紧着他,上学也紧着他!建国呢?吃你们一口剩饭都像施舍!”
她越说越气,声音也越高,引得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听着她的控诉:
“建国多好的人啊!老实、肯干,对你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可你们呢?良心被狗吃了!把他半辈子都毁了!”
“现在看人建国站起来了,看人小远有出息了,带着我们全村人过好日子了,你们又眼巴巴贴上来,看人是财神了?啊?!”
“我告诉你们!晚了!合作社是咱们大家的!是建国和小远带着我们,一滴汗珠子摔八瓣干出来的!跟你们这两个黑心肝的老货,没半个铜子的关系!”
“还想来闹?还想来要补偿?我呸!赶紧滚回你们那窝里去!别在这儿脏了咱们合作社的地!看见你们就恶心!”
张寡妇这一通酣畅淋漓的痛骂,句句在理,字字诛心,把她自己和其他社员心中对陆德贵夫妇的鄙夷和愤怒,彻底宣泄了出来。
“骂得好!” “张嫂子说得对!” “滚出去!” “合作社不欢迎你们!”
其他社员也群情激奋,纷纷指着陆德贵大声斥责。那一道道愤怒的目光,一句句尖锐的指责,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洪流,冲击着陆德贵。
陆德贵活了大半辈子,何曾受过这等阵仗?被一个寡妇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被一群往日他可能都瞧不上的村民团团围住唾骂,他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无数无形的巴掌狠狠抽打。他头晕目眩,气血上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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