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清一色的青砖瓦房,墙上刷着白灰标语:“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祖国”
。
一群穿着藏青色棉袄、黑棉裤的农民,叼着旱烟袋,蹲在路边。
远远看见卡车驶来,他们连忙招手。
“师傅,去二十里坡不?”
“顺路,两分钱一位,坐车斗。”
“好嘞,给您钱。”
……
“师傅,俺要去香河。”
“香河一百二十里,两毛。”
“师傅,天这么冷,俺出五毛,能坐驾驶室不?”
“驾驶室满了,只有车斗,坐不坐?”
“那……行吧,两毛,您收好。”
这年头,路上一天也见不着几辆车,错过这辆,搞不好就得靠两条腿走。
……
离开京城不到一百里,卡车驾驶室和车斗就挤满了人。
呃……还有两头呼哧呼哧的大肥猪。
猪也得按人头收费。
座位下的铁盒子里,已经多了五块八 分钱。
这就是卡车司机的额外收入。
有时候一个月下来,外快比厂里发的工资还多。
王卫东倒不缺这点钱。
他大可以视而不见,任由那些人在寒风里干等,直接开车奔鞍山去。
但这年头大家都不宽裕,肯花钱搭车,多半是有难处。
也许是身体不好,也许是有急事。
王卫东这么做,也算是行个方便。
当然,他也可以不收钱,让人白坐。
可要是这次免费,下次这些人再遇到别的卡车,就不愿掏钱了。
别的司机没了外快,见到急着搭车的人,自然也不会停车。
这就成了“子贡赎人”
的故事。
这种外快,早就是卡车司机的行规,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
甚至,司机们还流传着一份价目表,按里程收费,二十公里一分钱。
王卫东进车队第一天,就被牛志军逼着背熟了价目表。
赚外快一般不会惹麻烦。
不过,王卫东加入车队后,还是给牛志军提了个建议——
出城后用红布把车牌蒙上。
一来图个吉利,二来也能遮人耳目。
反正路上既没交警查车,也没人钓鱼执法。
这样就算有人想举报,也不知道该举报谁。
王卫东一边开车,一边和“乘客们”
闲扯。
王卫东常年在外跑运输,见惯了形形 的乘客。
他时不时讲些趣事逗乐大家,车厢里总是充满欢声笑语。
那个坐在后排、挨着黑铁锅的年轻人特别活跃,脸上有道疤的他早就亲热地管王卫东叫了。
车子经过王四营时,两位体型富态的乘客下了车。
继续行驶途中,王卫东注意到路边有个瘦小的农妇。
她裹着青灰棉袄,扎着紫色头巾,在寒风中艰难前行。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怀里那个红色襁褓——看样子是个未满月的婴儿。
这荒郊野外的,刺骨寒风像刀子般刮着脸。
王卫东放慢车速,摇下车窗喊道:大姐,要搭个便车吗?
农妇先是一喜,随即警惕地摇头:不用了大哥,俺...俺没车钱。”
免费捎你一程。”
王卫东笑道。
农妇将信将疑地后退半步,目光在驾驶室里转了一圈。
看到还有其他乘客,这才稍稍安心。
但当她望向怀中冻得通红的小脸时,终于点头道谢。
驾驶室已经满员,农妇转身就要往后车厢走。”
这天气坐后头不是要孩子的命吗?王卫东连忙喊住她,转头对那个疤脸青年说:兄弟,给这位抱孩子的大姐让个座吧。”
青年顿时变了脸色:我可是付了钱的!
王卫东掏出五毛钱递过去:退你一半,等大姐下车你再回来。”
青年把钱摔在地上,猛地掀开衣襟,亮出别在腰间的自制 。
刀柄缠着红绳,还缀着流苏。
他狞笑道:在燕郊地界,还没人敢让我马三坐后车厢!
农妇见状慌忙摆手:司机大哥,俺还是走着回去吧...
王卫东目光一沉,声音陡然转冷:最后问一次,让不让?
“今天敢让老子下车,信不信捅了你!”
小青年满嘴嚣张,王卫东却笑了。
他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摸出个布包。
“哟,大哥这是要请我吃果子?”
小青年见王卫东似乎服软,得意洋洋,脸上写满胜利的喜悦。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瞬间凝固。
一支漆黑的枪管直指他的眉心。
阳光下,金属枪身泛着冷冽的光。
“操!”
小青年瞳孔骤缩,双腿发软,浑身发抖。
手里的家伙“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
车厢里的乘客全都屏住呼吸。
这司机也太狠了,二话不说直接掏枪。
“咔嚓”
——保险打开的声音吓得灰制服捂住眼睛,白发老汉的烟袋锅子直接摔落。
可等了半天,却没听见惨叫。
灰制服偷偷从指缝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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