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走到前院,马车已经备好。陈伯站在车旁,手里攥着缰绳,脸色比雪还白。
他看见我,快步迎上来,“少爷,出事了。”
“说。”我停下脚步。
“城外三十里的官道上,咱们的商队被劫了。押货的六个人全死了,货物被抢得一干二净。”
我盯着他。
萧家的商队每月走两趟,一趟运绸缎去北地换皮货,一趟从南边运茶叶进京。这趟走的是南线,车上除了两百斤龙井,还有三箱银元——那是给军阀裴渊的定金,买他十车军械。
这笔交易不能出岔子。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一个时辰前。巡夜的镖师逃回来报信,人已经送到后院,正灌着参汤。”
我转身就往回走。
陈伯跟上来,“沈家那边……”
“不管了。”我打断他,“简凝的事先放一边。现在最要紧的是商队。”
我脑子里转得飞快。官道上有官兵巡逻,敢在眼皮底下动手的,要么是军阀私兵,要么是得了上面默许的势力。可裴渊还没收钱,不可能翻脸。其他军头也没理由动我萧家。
除非——有人想搅黄这笔买卖。
我走进偏厅,那个逃回来的镖师正靠在椅子上,脸上全是血,一只胳膊吊着布条。见我进来,他挣扎着要起身。
“坐着。”我说。
他喘着气,“少……少爷,我们走到青石桥那块,突然从林子里冲出来二十多人。穿的都是便衣,可走路带风,一看就是练过的。领头的戴个黑巾,只露眼睛。他们一句话不说,直接开枪。”
我点头,“看清脸了吗?”
“没。但他们用的是德造驳壳枪,子弹壳还在路边。”
我皱眉。
这种枪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北边几个军阀有,谢云启的卫队也有。但能在京郊动用这种火力,说明背后有人撑腰。
“他们抢了什么?”我问。
“什么都抢了。银元、茶叶、连马都抢走了。不过……”他顿了顿,“他们在翻第三辆货车的时候,停了一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心里一紧。
第三辆货车上,除了两箱茶,还有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份地契——城南五十亩地的产权书。那是我娘留下的最后一点产业,上辈子直到她死都没能拿回来。这次我特意让人混在货里运进城,准备过几天过户。
难道他们冲着这个来的?
我站起身,“尸体呢?”
“还在路上。天黑,不敢搬。”
“备两辆马车,带八个人,跟我去现场。”我说。
陈伯急了,“少爷,夜里不安全。”
“正因为夜里不安全,才得去。”我看他一眼,“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想找什么。”
他咬牙,“我这就去安排。”
十分钟后,两辆黑篷马车出了萧宅侧门。我坐在第一辆车上,怀里揣着一把左轮。这枪是去年从洋行买的,一直没用过。冰冷的金属贴着肋骨,让我稍微安心一点。
路上雪越下越大。
车轮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咯吱声。我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车灯照出前方几尺的路。
四十分钟后,我们到了青石桥。
桥边横着三辆翻倒的货车,马尸倒在雪地里,脖子上有血窟窿。地上脚印杂乱,能看出打斗的痕迹。六具尸体并排躺在路边,身上盖着白布。
我走过去,蹲下掀开第一块布。
死者是老张,跟着萧家跑了十年镖,会拳脚,也懂枪。他胸口有两个弹孔,嘴角有血沫。右手紧握成拳。
我掰开他的手指。
掌心里攥着一小片布角,深灰色,边缘烧焦了。
我捏起来看了看,放进袖袋。
又看了另外五具尸体。每个人都是近距离中弹,致命伤都在上半身。这不是抢劫,是灭口。
我走到第三辆货车前。
车厢板被撬开了一半,木屑散了一地。我伸手摸了摸暗格的位置,发现锁扣断了。有人用工具硬撬的。
“少爷!”陈伯在车底喊了一声。
我走过去。
他从车轴下面抽出一张纸。皱巴巴的,沾了泥。
我接过打开。
是一张照片。黑白的,拍得不太清楚。画面里是个女人,穿着旗袍,站在一座洋楼门口。她侧着脸,只能看到半边轮廓。
但我认得出来。
是简凝。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货已取,人勿追。否则,她活不成。”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慢慢收紧。
陈伯低声问:“怎么办?”
我没说话,把照片折好塞进怀里。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我们所有人立刻警觉起来。几个随从拔出枪,躲在货车后面。
马蹄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桥头。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视线。车灯刺破雪幕,照出车牌上的编号:京A-0973。
那是谢云启的车。
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踩进雪地。他拄着拐杖走出来,绛紫长衫在风里摆动,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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