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通过死信箱顺利送出。
三天后，刀先生在一个预定的联络时间，出现在他下班必经之路的街角，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将一个折叠的小纸条塞进了他的口袋。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明渊回到明公馆，反锁房门，才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两个用密码书写、译后清晰的词：
“情报确认。嘉奖。”
没有过多的赞誉，但这简短的确认与嘉奖，已经代表了军统高层对“无常”首次独立重要任务的认可。这把“剑”，算是成功完成了出鞘后的第一次挥斩，证明了其锋利与价值。
明渊将纸条烧毁，看着跳动的火苗，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只有一种冰冷的计算。他成功地在自己错综复杂的身份迷宫中，又开辟出了一小块属于“无常”的阵地。
然而，就在他以为这次“首秀”可以暂时告一段落时，第二天下午，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出现在了市政府秘书处他的办公桌前。
是那个曾在公园里对他进行“忠诚考验”，后来又多次负责与他接头的刀先生。但这一次，他并非独自前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考究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精干的中年男子。
“明二少爷，”刀先生的语气依旧冷硬，但似乎多了几分公式化的“客气”，“这位是郑区长，我们上海区的负责人。区长想亲自跟你谈谈。”
郑区长？军统上海区长！级别远在刀先生之上！
明渊的心中猛地一凛。嘉奖之后，并非轻松的喘息，而是更高级别的……接见？
郑区长脸上带着一种职业化的、看似温和的笑容，伸出手：“明渊同志，久仰大名，果然是青年才俊。你提供的关于丸红商社的情报，非常及时，非常重要。”
他直接使用了“同志”这个在军统内部带有特定含义的称呼，并且一上来就肯定了明渊的功劳。
明渊与他握了握手，感觉对方的手干燥而有力。“郑区长过奖了，分内之事。”他谨慎地回答。
郑区长笑了笑，目光透过镜片，锐利地扫过明渊的脸，仿佛在重新评估一件刚刚被证明价值的工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郑区长压低声音，“晚上八点，霞飞路‘白玫瑰’咖啡馆，二楼雅座。戴老板……有新的指示，要亲自传达给你。”
戴老板的新指示？！亲自传达？！
明渊的呼吸几乎停滞。戴笠竟然要越过常规渠道，亲自向他下达指令？这绝不仅仅是为了嘉奖！这意味着他这把“剑”，已经被握在了那只最高权力的手中，即将被指向一个……更为重要，也必然更加危险的目标！
“是，我一定准时到。”明渊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恭敬地应道。
刀先生和郑区长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明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剑”的首秀，赢得了喝彩。
但随之而来的，
却是执剑人更进一步的关注，
与……更不容拒绝的驱策。
戴笠的亲自指令，
会是什么？
是考验？
是更加危险的任务？
还是……某种他无法想象的、
彻底改变他命运轨迹的……
安排？
窗外，天色渐暗。
“白玫瑰”咖啡馆的夜晚，
注定不会平静。
而他那刚刚稳定下来的三重身份，
似乎又将迎来一场，
无法预料的……
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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