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不大,但干净整洁。吕刻强的父母——吕福贵和王桂香,早已局促地等在里面。吕父(吕福贵)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皮肤黝黑粗糙,手指关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干体力活的;吕母(王桂香)身材瘦小,穿着件半旧的花布衫,脸上皱纹深刻,眼神里混合着期盼、小心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愁苦。他们见到来人,慌忙站起身,脸上堆满了近乎谦卑的笑容。
“亲……两位!快请坐!快请坐!”吕福贵搓着手,声音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和紧张。
“叔叔阿姨好!一路辛苦了!快坐快坐!”吕刻强抢着招呼,殷勤地拉开椅子,扶着“王建国”和“张淑芬”坐下,又替自己的父母拉开椅子。他像个最称职的服务员加厨师,上茶倒水,厨房做菜,菜多是本地口味偏重的油腻家常菜,席间还不忘给“张淑芬”夹菜,叮嘱她尝尝本地特色。
饭桌上的气氛在吕刻强刻意的活跃下,保持着一种表面的和谐。话题在吕刻强的引导下,围绕着“王玲玲”的工作(收银辛苦但稳定)、吕刻强在县城农资店的工作(他自述勤勉踏实)、以及两边的老家风土人情展开。
李凌波(王玲玲)扮演着文静、乖巧的未来儿媳角色。他大部分时间低头小口吃菜,动作尽可能轻柔。当话题抛到他身上时,他便按照背熟的资料,用轻细的声音回答关于“清河老家”的问题,说那里空气好,父母身体还行,偶尔帮忙做点零工。每一句话出口前,他都在心里反复咀嚼,生怕偏离剧本半分。塑身衣勒得他呼吸不畅,后背的冷汗浸湿了内衬,黏腻冰冷。
扮演“张淑芬”的王姨则充分发挥了女性长辈的亲和力,自然地接过了话头:“是啊,我们那儿小县城地方,比不上这里的县城热闹。玲玲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就是性子有点内向,胆子小。刻强啊,以后你可得多担待。”她看向吕刻强,眼神里带着母亲对女儿终身大事的关切和托付。
“阿姨您放心!”吕刻强立刻放下筷子,坐得笔直,神情无比认真,“我一定会好好对玲玲的!让她过上好日子!”他的眼神炽热地投向李凌波,那份真诚几乎让李凌波产生一丝动摇——如果他不是男人的话!
扮演“王建国”的张叔话不多,偶尔问几句吕福贵在县城做什么工种(纸箱厂),问问本地农资行情,沉稳的目光不时扫过吕刻强和李凌波,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观察。
气氛在热汤上桌时达到了一种微妙的融洽。
吕福贵坐在主位,他的视线,更多地在低头小口吃菜的“王玲玲”身上停留。
这姑娘……从进门到现在,话少得可怜,头总是微微低着,动作轻飘飘的,吃饭夹菜都透着股小心翼翼。好看是真好看,皮肤白净,眉眼秀气,一看就是城里养出来的姑娘,跟他们这种风吹日晒的人家格格不入。
王桂香坐在丈夫旁边,心神更是全系在“王玲玲”身上。
“多好的闺女啊……”两夫妻都有着同样的想法:她(王玲玲)又白净,又秀气,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可越是这么想,他心里就越揪得慌。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看上他们家刻强了?他们家刻强……命硬啊!……村里都传遍了,说他们吕家祖坟不好,克媳妇!谁家姑娘还敢沾边啊?
此刻看着“王玲玲”那文静得近乎怯懦的样子,王桂香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攥着。她忍不住就对旁边的“张淑芬”说出了那些话:“唉,亲家母,玲玲是老实孩子,看着就让人心疼…我们家刻强…唉,也是命不好。前头那两个媳妇…文秀和小萍,也都是好姑娘,谁知道…一个接一个的,唉,都没福气…连带着我们老吕家也背了‘克媳妇’的名声…玲玲不嫌弃,真是…”
她的话没说完,似乎觉得在初次见面的亲家面前说这个不吉利,又赶紧收住了,只是摇头叹息。旁边的吕福贵也闷头喝了一大口酒,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沧桑和无奈。
李凌波端着汤碗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黄文秀!周萍!死了!没福气!克媳妇!每一个词都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神经。他强迫自己维持着低头喝汤的姿势,浓汤的热气熏得他眼睛发酸,却不敢抬头,怕眼底的震动暴露无遗。
就在这时,吕母王桂香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里带着些许抱怨和不解,对着儿子嘟囔道:“说起来也怪,思思和小萍走的时候,她们那手机,怎么也找不着了。思思那个还好点,小萍那个新手机,刚买没多久呢,多可惜…”她纯粹是老人对物品遗失的心疼和困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话可能蕴含的意义。
李凌波的脑子瞬间一震!手机!不见了!周萍的!陈思思的!有什么特别隐情吗?!
他抬眼,目光下意识地飘向吕刻强。吕刻强脸上那完美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慌张?但仅仅半秒,那丝异样就被更深的笑容覆盖了。他自然地伸手拍了拍母亲的手臂,声音带着安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妈,说这些干啥?都过去的事了,晦气。手机丢了就丢了呗,再买就是了。”他转向“王建国”和“张淑芬”,歉意地笑笑,“我爸我妈年纪大了,就爱念叨些过去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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