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灵槐院的青砖时,苏晓还坐在灵藤下翻活灵册。夹在册页里的灵槐叶泛着淡金,映得“张大叔”那行字愈发温润,旁边“魂归灵槐,气绕家宅”的小字像浸了暖水,指尖碰上去竟能觉出丝缕颤动——是灵脉的气在缠,缠得册页边角都软了些。
护园芽飘在她肩头,忽然往院外晃了晃。苏晓抬眼,见灵槐院方向飘来团淡绿的光,光里裹着片半枯的槐叶,叶尖沾着点白霜似的气。是灵槐灵来了,它飘到活灵册上方转了圈,半枯的槐叶轻轻落在“张婶”那行字上,原本透着暖的字迹竟又亮了亮,像被揉进了星子。
“是张大叔的气?”苏晓轻声问。灵槐灵没说话,只是往院外指了指。顺着它指的方向望过去,张婶家的灯还亮着,窗纸上晃着个单薄的影子,正对着桌角的红布包发呆——那包里裹着张大叔写的“家里好”,白日里王爷爷说要埋在灵槐树下,张婶却没舍得,偷偷留了半宿。
护园芽扯了扯苏晓的袖口,又往灵槐院飘。苏晓把活灵册揣进怀里,跟着它往巷口走。夜里的风裹着艾草的余味,混着灵槐的清香,吹在脸上不凉,反倒像有人轻轻拍着肩。走到灵槐院门口,见老槐树下的土还松着,白日里埋红布包的坑旁,竟新冒了棵嫩芽,芽尖泛着淡绿,裹着点张大叔的气——是灵槐认了那念想,把字里的牵挂养出了新叶。
灵槐灵飘到嫩芽旁,用淡绿光裹住它。苏晓蹲下来,指尖刚碰到土,就觉出股温气从地底往上冒,顺着指尖绕到心口,竟带出点张大叔生前的声音——是去年防汛时,他扛着沙袋喊“晓丫头躲远点”的调子,粗哑却暖。她鼻子一酸,刚要开口,就见嫩芽旁的土动了动,露出片小小的纸角,是白日里没埋严实的红布,布角上沾着点张婶的泪渍,被灵槐的气烘得软乎乎的。
“得帮张婶把这念想埋实了。”苏晓摸出袖筒里的粗布,叠成小垫,小心翼翼地把红布包往土里按了按。灵槐灵往坑里飘了圈,淡绿光落在土上,松垮的土瞬间就实了,嫩芽也往上窜了窜,叶尖的绿更亮了。护园芽飘到嫩芽上,蹭了蹭,竟落下点淡金的灵脉气,像给嫩芽系了个小铃铛。
刚站起身,就听见巷口传来脚步声。是张婶,她手里攥着个陶盆,盆里盛着半盆清水,水上飘着片灵槐叶——是白日里泡“安魂水”剩下的叶,叶尖还泛着绿。“晓丫头,你咋在这儿?”张婶的声音有点哑,却没了白日的哽咽,“我想着他写的字埋在这儿,该来浇点水,不然芽儿渴。”
苏晓往旁边让了让,看着张婶蹲下来,把陶盆里的水轻轻浇在嫩芽旁。清水渗进土里时,嫩芽又晃了晃,叶尖沾了点水珠,映着月光竟像掉了颗泪。“他生前就爱侍弄这些草芽儿,”张婶摸着土,指尖蹭过红布包的位置,“去年院角的月季枯了,他蹲在那儿浇了半个月的水,硬是把枯枝浇出了新叶。”
灵槐灵飘到张婶肩头,用淡绿光裹住她的手。张婶愣了愣,随即笑了笑,眼角还泛着红,却没掉泪:“是你在护着他的念想吧?白日里王爷爷说,活灵们都来送他,我就知道,他这辈子没白疼你们。”她说着,从兜里摸出块叠得整齐的孝布,是她自己留的那块,没跟众人的一起烧,“王爷爷说直系亲属的孝布能剪了缝在衣襟里,我想着明儿给镇西头的小花剪个荷包——小花爹娘走得早,张大叔生前总给她塞糖,这布沾了他的气,能护着小花。”
苏晓看着张婶把孝布又揣回兜里,忽然想起活灵册上“张婶”那行字的暖光。白日里拆灵堂时,张婶的气还带着点灰,此刻被灵槐的气裹着,竟像晒了太阳,软乎乎的。护园芽飘到张婶手边,蹭了蹭她的袖口,张婶摸了摸它,轻声说:“谢谢你啊,小芽儿,往后也帮着护着这棵槐芽,别让它冻着。”
护园芽点了点头,往灵槐院深处飘去。苏晓和张婶跟着它往里走,老槐树下的石桌旁,竟摆着个小小的陶碗,碗里盛着点小米粥——是白日里“敬饭”剩下的,不知被谁端到了这儿。灵槐灵飘到陶碗旁,淡绿光落在粥上,粥竟还冒着点热气,像刚盛出来的。
“是张大叔……”张婶的声音颤了颤,却没哭,“他生前总在这儿喝粥,说灵槐院的风甜,粥都好喝。”她走过去,拿起陶碗,往老槐树根旁倒了点粥,“你要是还念着这儿,就多来看看,槐芽儿我会好好浇着,家里也好好的,你别牵挂。”
粥渗进树根时,老槐树的枝晃了晃,落下片新叶,正好落在张婶的手背上。叶尖的气裹着点张大叔的暖,像他生前拍张婶手背的力道,轻却实在。张婶攥着叶子,把陶碗放在石桌上,轻声说:“晓丫头,咱们回吧,夜里凉,别让他看着咱们冻着。”
往回走的路上,张婶没再说话,只是攥着那片新叶,脚步比来时稳了些。走到巷口,她忽然停下,从兜里摸出个小布包,递给苏晓:“这里面是点晒干的艾草,是去年张大叔晒的,说艾草能除晦气,你拿回去挂在屋里,往后要是灵槐院有啥动静,你也别害怕,有他护着,有活灵们护着,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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