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凌峰,他已经把药丸咽了下去,正活动着手腕,剑气在指尖稳稳凝住:“走,去禁脉阁。”
禁脉阁在星核阁的西北角,离脉泉不算远,可一路上的景象却比泉台这边惨烈——殿宇的门窗大多被撞破,门槛上沾着融脉胶的残痕,墙角还堆着几具暗脉虫的尸骸,虫尸已经干瘪,一碰就碎成了黑末。
快到禁脉阁时,凌峰突然停住脚,指了指阁门——原本该紧闭的朱红大门,此刻正虚掩着,门缝里渗着点淡黑色的脉气,和之前融脉胶的气息一模一样,只是更淡,却更阴寒。
“他就在里面。”凌峰压低声音,虚空剑的剑气瞬间亮了起来,雪白的光弧映在门上,“我去踹门,你盯着里面的动静,一旦看见掌脉长老,直接用镇脉珠的绿光压他。”
我点头,攥着镇脉珠的手更紧了——珠子里的反哺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暖流开始躁动,顺着掌心往斩妖剑上窜,剑刃瞬间裹上了层淡绿色的光,比之前在脉泉时更亮。
凌峰深吸一口气,抬脚就往门上踹去——“哐当”一声巨响,大门被踹开的瞬间,一股浓黑的脉气突然从里面涌了出来,带着股腐臭的气息,直扑我们的脸。
我赶紧用剑鞘挡住脸,等脉气散了些,才看清阁里的景象:禁脉阁的一楼摆着几十排木架,架上放着历代长老的牌位和遗物,可此刻木架倒了大半,牌位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地上还沾着点暗脉虫的卵鞘,已经干瘪发黑。
“往上走。”凌峰的声音很沉,他盯着楼梯口——那里的扶手上沾着新鲜的融脉胶,胶痕还没干,显然掌脉长老刚上去没多久。
我们顺着楼梯往上走,楼梯的木板已经朽坏,踩上去“吱呀”作响,扶手上的融脉胶粘在指尖,黏腻得让人恶心。刚走到二楼,就听见最里面的密室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凌峰加快脚步,刚拐过走廊的拐角,就看见密室的门开着,里面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掌脉长老。他身上的灰袍已经被撕得破烂,露出的胳膊上爬着几缕黑丝,显然是被脉泉的绿光伤了,可他手里却抱着个黑色的木盒,盒盖已经打开,里面放着颗拳头大小的晶石,通体淡金,正是星核阁的脉域之心。
“来得正好。”掌脉长老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睛里嵌着的黑晶石亮得吓人,“我还在想,怎么把你引过来,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
凌峰刚要举剑,就被我拽住了——掌脉长老的另一只手里,攥着根锁脉链,链头缠着个小小的身影,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穿着执剑弟子的小袄,脸涨得通红,显然是被勒得喘不过气,孩子的脉门上,还嵌着枚细小的黑晶石,正微微发亮。
“你放开他!”凌峰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剑气在剑尖绷得笔直,“有什么冲我们来,别对孩子下手!”
掌脉长老却笑了,笑声里带着股诡异的回响:“孩子?这可是我炼了三年的‘脉引’——他的脉门最纯,用他的脉力引动脉域之心,再加上你的界脉气,认主纹就能彻底激活,到时候整个星核阁的脉力,都是我的!”
他说着就把锁脉链往地上一拽,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脉门上的黑晶石亮得更狠,密室里的脉域之心突然开始发烫,淡金色的光里渗进了点黑色的脉气,像被污染的泉水。
我心里一紧——镇脉珠里的反哺纹突然剧烈躁动起来,暖流顺着脉门往全身窜,竟让我看清了孩子脉门里的景象:那枚黑晶石已经嵌进了脉骨,要是强行拔出来,孩子的脉门就废了,可要是不拦着,掌脉长老真能用他引动脉域之心。
“杨宇,别管我,先拿脉域之心!”凌峰突然大喊,举着虚空剑就往掌脉长老冲去——他显然是想缠住掌脉长老,给我机会去救孩子。
掌脉长老却早有防备,他往旁边一闪,手里的锁脉链突然暴涨,往凌峰的腿上缠去——链头上的融脉胶还没干,一碰到凌峰的裤腿,就发出“滋啦”的声响,凌峰疼得闷哼一声,却没停步,剑气劈向掌脉长老的手腕,逼得他不得不松开锁脉链,去挡剑。
就是现在!我赶紧冲过去,蹲下身去解孩子身上的锁脉链——链扣上缠着暗脉气,一碰到我的手指,就传来阵刺骨的疼,可我不敢停,指尖的暖流顺着链扣往锁脉链上窜,淡绿色的光一碰到暗脉气,就冒起股黑烟,链扣“咔哒”一声就开了。
孩子吓得浑身发抖,我赶紧把他抱起来,往密室外面推:“快去找楼下的姐姐,别回头!”孩子点点头,跌跌撞撞地就往楼梯口跑,脉门上的黑晶石还在亮,却已经没了之前的狠劲。
掌脉长老见孩子跑了,眼睛里的黑晶石瞬间变得通红,他突然放弃和凌峰缠斗,转身就往脉域之心扑去——“既然没了脉引,就用你的界脉气来填!”他伸手就往我这边抓,掌心冒着股浓黑的脉气,显然是想强行抓我去碰脉域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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