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拽着哪吒也往池边凑,金箍棒往水里一插,棒尖搅起圈涟漪,涟漪撞在荷叶上,响得正好合拍子。他突然把竹哨往嘴里塞,吹得调子更欢,哪吒跟着用混天绫拍水面,拍得水花直飞,溅得小猴子们叫,却还举着竹哨不肯躲。
玉帝和佛祖坐在云台看,玉帝端着云酿抿了口,对佛祖说:你看这闹哄哄的,倒比瑶池的蟠桃宴热闹多了。佛祖笑着点头:众生喜乐,便是大乐。这戏匣子虽小,却装着凡间的热乎劲,倒比孤高清音更暖人心。
正说着,就见凡间戏班子的班主捧着个布包跑过来,包里裹着个巴掌大的泥人,泥人手里捏着支小唢呐。这是凡间小孩捏的乐神泥人班主把泥人往台子上放,说要送给天庭,盼着三界总这么热闹。泥人刚摆好,戏匣子的铜人突然转过来,鼓槌往泥人唢呐上敲,竟敲出段《喜洋洋》的调子,敲得众仙都跟着晃脑袋。
乐会开到后半晌,云广场的光都软了。戏匣子还在转,留声机里录着孙悟空的竹哨声、哪吒的风火轮声、还有猪八戒拍肚子的声,混在一块儿软乎乎的。佛祖要回灵山时,突然把紫金钵盂往戏匣子旁放了放,钵盂上沾的梵音竟融进了戏匣子的调子,转得铜人都泛着层金光。
日后若想凑趣,便让太白金星去灵山唤我。佛祖踩着金莲往南天门飘,留下的话音裹着笑意,这戏匣子的调子,比讲经更能让人心静呢。
玉帝望着他的背影笑,转头对太白金星说:把那泥人摆在云广场中央,再寻个玉石匣子,把戏匣子和留声机都装进去,免得风吹着。老神仙赶紧应着,指挥天兵去搬玉石匣子,搬得小仙童们围着泥人直转圈。
孙悟空正帮哪吒解缠在陀螺上的混天绫,闻言突然喊:陛下!明儿还凑不凑?俺老孙的竹哨还没吹够呢!玉帝笑着摆手:凑!日日凑!只要这戏匣子还转,云广场就日日开乐会!
这话让猪八戒乐得直蹦:那俺老猪天天做云糕!他突然拍了拍肚子,就是这得歇会儿,方才被师父拍得都麻了。唐三藏笑着用响板敲了敲他的脑袋:明日换悟空当鼓——他那金箍棒硬邦邦的,敲着准响。孙悟空地跳开:俺不干!要当你当!
夕阳往云广场洒金时,戏匣子还在玉石匣子里转,铜人敲着《万年欢》的调子,裹着云酿的香、云糕的甜,还有众仙的笑往远处飘。南天门的铜铃铛跟着响,叮叮当当地说:热乎劲凑在一块儿,日子才叫甜呢。
后来啊,云广场的玉石匣子旁总围着小仙童,有的捏竹哨,有的揉云糕,还有的学着铜人转圈圈。孙悟空常带着青牛精来吹哨子,青牛精的牛角能当共鸣筒,吹得调子能飘到灵山去;哪吒教山妖们做木陀螺,混天绫甩得像团火,转得云地上都是火星子;猪八戒的云糕成了招牌,连瑶池的荷花仙都常来讨,说是给锦鲤当零食。
偶尔凡间还会送新戏芯来,铜人换了调子,众仙就跟着学新的;有时佛祖派人送些灵山的菩提叶,铺在玉石匣子里,戏匣子的声就更润了。谁也没再提比输赢的事——毕竟在云广场,最响的不是戏匣子的铜片声,是金箍棒敲云地的、混天绫拍水面的、还有猪八戒捧着云糕笑的,这些声凑在一块儿,比任何调子都暖呢。
云阶上的铜铃铛还在响,风一吹就晃,晃得戏匣子的调子更欢了。远处的瑶池里,锦鲤吐着泡泡往岸边游,像是也想凑进来,听这日日不歇的热乎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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