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勇看着他眼神的变化,知道自己的话起效果了。他趁热打铁,用上了他标志性的、颠簸不破的“孙氏哲学”:
“革子,听我一句。人生就像开车,你不能光盯着后视镜里撞过的护栏和蹭掉的车漆,你得往前看,看路!现在你这车是抛锚了,还掉沟里了,那怎么办?坐在车里哭?等拖车?还是自己想办法爬出来,看看能不能推着火,或者干脆……换条路走?”
他拍了拍朱革的肩膀,力道不轻:“老玄那家伙,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他有句话我觉得没说错。他说你是块材料。啥意思?我理解就是,你这人,骨子里硬气,不是那种一捏就碎的软蛋。只是现在被泥糊住了,需要有人帮你,或者你自己发发狠,把这身泥给刮下来!”
“刮下来……”朱革喃喃重复着,声音嘶哑。
“对!刮下来!”孙勇语气铿锵,“工作没了,再找!找不到理想的,就先干着能糊口的!送外卖、开滴滴、去工地搬砖,哪样不能活人?挣了钱,先把房贷顶住,别让银行把你爸妈赶出去!周莉不让你见闺女?法律是摆设?她再横,能大过法律?咱慢慢跟她耗!收集证据,找律师咨询!一次见不着就见两次,两次见不着就见三次!只要你活着,你是她们亲爹,这天底下就没谁能把这关系真给你断了!”
他的话,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甚至带着点蛮横和无赖,却像一把重锤,一下下敲打着包裹着朱革的那层坚硬外壳。是啊,法律……他之前完全被绝望情绪淹没,根本没想过还可以利用法律武器。见女儿,是他的权利!
“可是……我……”朱革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孙勇粗暴地打断。
“可是个屁!”孙勇瞪起眼睛,“朱革,我告诉你,今天我把话放这儿!你要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朱革,就给我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跟我下去!你要真铁了心要跳,行,我也不拦你了,我现在就给叔叔阿姨打电话,让他们来给你收尸!你看我敢不敢!”
他说着,真的掏出了手机,作势要拨号。
“别!”朱革猛地伸手,按住了孙勇的手腕,动作快得连他自己都惊讶。他不能想象父母看到他从高楼坠下、血肉模糊的场景。
孙勇看着他眼中终于燃起的一丝属于“生”的急切,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脸上却依旧板着:“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朱革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孙勇,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无论顺境逆境都陪在身边、骂他最狠却也拉他最用力的兄弟。一股久违的、微弱却无比滚烫的热流,从心脏最深处艰难地涌出,流向四肢百骸。
他低头,看着自己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手指,看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深深印痕。
疼。
但这种疼,是活着的知觉。
他再抬头,望向远处。城市的灯火依旧冰冷,但此刻看去,却仿佛多了些许……可能性?哪怕那可能性微乎其微,哪怕前路依旧遍布荆棘。
玄微子说他“印堂发黑”,但“脑后反骨,是块材料”。
孙胖子骂他“怂包”、“混蛋”,但也告诉他“怎么动都是向上爬”、“换条路走”。
或许……他真的还没到绝境?
或许……他这块被生活踩进泥里的“材料”,真的还能……再挣扎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尘埃味道的空气,感觉那气息进入肺腑,带来一种混杂着刺痛和新生的颤栗。
他扶着墙壁,双腿因为久坐和情绪激动而有些发软,但他还是咬着牙,一点点,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
动作僵硬,如同生锈的机器人重新启动。
他站直身体,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裤子,然后弯腰,捡起了地上那个装着空饭盒的油腻塑料袋,紧紧攥在手里。仿佛那不是垃圾,而是某种……重新开始的信物。
他转过头,看向孙勇。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血色,眼神依旧疲惫,但那种彻底的空洞和死寂,似乎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混合着痛苦、迷茫,以及一丝微弱却无比坚定的……认命般的韧性。
“胖子,”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干涸破裂,“我们……下去吧。”
孙勇看着他终于站了起来,说出了这句话,一直悬着的心才彻底落回肚子里。他胖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但真切无比。
“这还差不多!”他嘟囔了一句,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坐麻了的腿脚,“妈的,冻死老子了!赶紧的,下去找个地方喝口热的!这单外卖跑腿费和精神损失费,你必须给我报了!”
朱革没有理会他的唠叨,他最后看了一眼天台边缘那冰冷的栏杆,然后毅然转过身,跟着孙勇,一步一步,坚定地(尽管脚步还有些虚浮)走向那个象征着“生”的天台出口。
风,依旧在身后呼啸。
但这一次,他背对着它。
走下楼梯的过程,比上来时更加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过往三十五年的废墟上。但朱革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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